“先吃饭，吃完给你看东西。”他说。
饭桌上，父亲没动筷子，光看着我。
我吃了两口，没胃口。
“爸，你要给我看啥？”
他放下碗，起身进书房。
出来时，手里拿着个旧铁盒。
“你看这个。”他把盒子放桌上。
我打开，里面是半枚银铃。
铃身上刻着“阿辰”，内侧有浅痕。
跟银锁的痕，能对上！
“这是……”我抬头看父亲。
他喉结滚了一下，没说话。
突然，张阿姨打电话来，声音急。
“丫头！我跟你说！”
“其实你妈当年怀的不止你一个，还有个……”
话没说完，那边传来忙音。
我举着手机，愣在原地。
父亲看着我，手攥成了拳。
4
我盯着父亲，手里的手机还没挂。
“张阿姨说的是啥意思？”
“妈当年还怀过别的孩子？”
父亲没回答，起身往厨房走。
锅里的面条煮烂了，他才想起捞。
面条粘在锅底，铲了半天才下来。
他把面条盛在碗里，没放调料。
端到我面前，声音低。
“先吃点，吃完我跟你说。”
我没动，面条的热气扑在脸上。
“你先说！妈到底还有啥没说的？”
父亲坐在我对面，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。
“那银铃，是当年阿辰落我这的。”
他终于开口，眼神飘向窗外。
“阿辰是我发小，后来去外地了。”
“这铃是他走之前落下的。”
我拿起银铃，指尖蹭过内侧的痕。
“那他眉上有痣吗？”
父亲的动作顿了顿，摸了摸左眉。
“有……你咋知道？”
我把日记递过去，指给她看“眉上痣”三个字。
父亲看了，耳朵红了。
“这……”他张了张嘴，没说出话。
我突然想起，父亲左眉就有颗痣。
之前咋没注意？
“爸，你是不是认识阿辰？”
“不止是发小吧？”
父亲别过脸，不敢看我。
“就是发小，你别多想。”
我起身，走进母亲的旧房间。
衣柜顶的木箱还在，我搬下来。
打开，里面是母亲的旧衣服。
最底下，压着个小铁盒。
打开一看，是装栗子壳的。
壳子都干了，还装在小塑料袋里。
日记里写“他送的栗子壳我收着”，原来在这。
铁盒底下，有张照片。
只有半张，男生的背影。
穿白衬衫，左眉有痣。
跟父亲年轻时的照片，一模一样！
我拿着照片，跑出去找父亲。
“爸！你看这照片！”
“这是不是你？”
父亲接过照片，手颤了。
照片从他手里滑下去，落在地上。
他弯腰去捡，指尖碰了好几次才碰到。
“不是我。”他说，声音发颤。
“阿辰跟我长得像，你别认错了。”
我捡起照片，指给她看衬衫领口。
“这衬衫上有个补丁，跟你旧衬衫一样。”
“你还说不是你？”
父亲的脸白了，坐在沙发上。
“我……”他叹了口气，没再说下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