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衡娶我是因为我像他初恋。 婚后七年,他总在深夜抚摸我眼角泪痣:“别动,这里最像她。” 我替他打理公司,照顾父母,收起所有棱角做完美替身。 直到我在他书房发现整整一柜子的日记。 每本封面都印着我微笑的照片,里面却写满对另一个女人的痴狂。 第二天,我用火柴点燃了那柜荒唐。 火光照亮张衡疯狂奔来的身影:“你疯了!这些都是最重要的...” 我摘下婚戒扔进火海:“现在,我去做整容手术。” “这颗泪痣,连同对你七年的爱,一并还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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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是城市永不熄灭的流光,透过落地窗,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、冷寂的光带。白采薇端着一杯温水,站在阴影里,看着卧室床上模糊的轮廓。张衡睡着了,呼吸平稳。她走过去,脚步轻得听不见声音。
水杯轻轻放在床头柜上。就在她准备直起身的瞬间,手腕被攥住。
他的眼睛在昏暗中没有完全睁开,带着睡意的朦胧,力道却不容挣脱。另一只手习惯性地抚上她的脸,指尖微凉,准确无误地找到了她左眼下的那一点。
他的拇指指腹一遍遍摩挲着那颗小小的泪痣,动作近乎虔诚,又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沉迷。
“别动,”他含糊地呓语,声音沉在枕絮间,“这里…最像她。”
白采薇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,随即缓缓放松下来,如同一株失去支撑的藤蔓,习惯性地依附,习惯性地放软所有关节。七年,两千五百多个日夜,这个动作,这句话,早已刻进骨髓,成为夜半时分固定的仪式。最初的反胃、挣扎、午夜梦回时刺心的疼,早已被磨成了麻木的钝角。
她轻轻应了一声:“嗯。”
像一声叹息,轻得刚出口就散在了空调微弱的气流声里。
得到顺从的回应,他摩挲的力道稍稍加重,又很快松懈下去。浓重的倦意袭来,他翻了个身,手滑落下去,呼吸重新变得沉缓。
她又在黑暗中站了一会儿,直到确认他彻底睡熟,才悄无声息地躺到床的另一侧。中间隔着的距离,宽得能再躺下两个人。冰冷的丝绸枕面贴着脸颊,她睁着眼,望着天花板上奢华却冰冷的水晶吊灯模糊的轮廓,直到天际泛白。
清晨的到来精准得像瑞士钟表。七点整,张衡醒来,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。空气里有咖啡和烤面包的香气,温度恰到好处。
他洗漱完毕,走进餐厅。晨报叠放在他惯常座位的右手边,玻璃杯里的橙汁鲜亮,咖啡浓淡合宜。白采薇正将煎好的太阳蛋放入他的盘中,蛋白边缘焦黄酥脆,蛋黄溏心,完美得如同广告图片。
她穿着剪裁合体的米白色套装,长发一丝不苟地挽起,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。脸上化了精致的淡妆,恰到好处地遮掩了昨夜欠缺的睡眠。看到他,她唇角弯起一个标准的弧度,温顺,得体,无可挑剔。
“早上好,今天天气预报说会降温,我给你准备了那件深灰色的羊绒大衣。”
张衡“嗯”了一声,坐下,展开报纸。他的目光在财经版块快速扫过,并未在她脸上多做停留。早餐在沉默中进行,只有餐具偶尔碰撞的轻微声响。
这种沉默,七年里早已成为常态。他不需要一个能言善辩的妻子,只需要一个安静、温顺、完美的背景板,一个能在他需要时恰到好处地出现、又能在他不需要时彻底隐形的影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