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能具体说说吗?你经历了什么?”
仿佛闸门被猛地拉开。陈默的语速陡然加快,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急促和混乱,试图将淤积的苦水一股脑倒出来。
“大学,初恋。”
他吐出这几个字,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,
“四年,我以为很稳了。
结果毕业,她去了深圳,我留在本地。
一开始还电话、视频,信誓旦旦。不到半年,冷下来了。
她说,距离太远,感觉变了。”
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,
“感觉变了?四年抵不过两千公里?
后来才知道,那边有个‘感觉’更好的同事!
我算什么?一个用完就丢的……垫脚石?”
他的拳头在膝盖上攥紧,指骨发出轻微的咯吱声。
苏溪安静地听着,目光平静如水,给予他倾泻的空间。
“第二任,”
陈默深吸一口气,声音里掺入了压抑的愤怒,
“朋友介绍的。一开始挺热情,我……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,什么都依着她。
她喜欢什么,我就喜欢什么;她讨厌什么,我绝口不提。
约会去哪、吃什么,全听她的。我觉得,顺着她,总不会错吧?”
他苦笑,声音低了下去,带着浓浓的自我厌弃,
“结果呢?她嫌我没主见,像个应声虫!说我窝囊!
最后是她提的分手,理由是我太没‘男人味’!我他妈……我小心翼翼捧在手心,换来的就是这个?”
他猛地顿住,胸口剧烈起伏,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咨询室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。
苏溪适时递过去一杯温水。陈默接过来,手指颤抖着,杯壁的水晃荡出来几滴。
“第三次……”
他喝了一大口水,放下杯子,眼神彻底黯淡下去,像燃尽的灰烬,
“网上认识的,聊了快一年。她很特别,懂我那些奇怪的念头。
我以为……终于遇到对的人了。
鼓起勇气见面,感觉也很好。
约会了几次,气氛都不错。
结果,上个月,毫无征兆,电话不接,信息不回,所有社交账号都拉黑!人间蒸发!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!”
他摊开双手,眼神茫然地望向苏溪,声音里是彻底的、冻僵般的疲惫和绝望,
“苏老师,你说,一次是意外,两次是倒霉,三次呢?三次都是我的问题吧?
是我……根本不配被人好好对待吧?
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,活该被丢掉的垃圾?”
一连串的反问,像鞭子抽打着他自己,也抽打在寂静的空气里。
他把自己蜷缩进沙发深处,仿佛想就此消失。
那件被雨水打湿的深色外套,此刻更像是裹尸布,包裹着一个失魂落魄的躯壳。
苏溪凝视着他。
那风暴眼中翻涌的自我攻击、那深入骨髓的“注定被抛弃”的信念、那在关系中或卑微讨好或茫然失措的模式……
线索在他混乱的叙述中逐渐清晰。
他像一个在黑暗迷宫里反复撞墙的人,
每一次撞击,
都加深了“这墙就是我宿命”的认知。
“陈默,”
苏溪的声音依旧平稳,却带着一种穿透混乱的清晰力量,
“你说了很多‘我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