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我不好,我不配,我失败。
听起来,在这三段关系里,你像被钉在了一个‘受害者’的位置上,
唯一能动用的‘权力’,似乎就是不断地审判自己、惩罚自己?”
陈默猛地一震,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,
困惑地看着苏溪,
似乎没太明白“权力”这个词的含义。
“这三次经历,都很痛,是巨大的丧失。”
苏溪的语气带着深深的共情,随即话锋温和一转,
“但除了‘都是我的错’,
除了‘我不配’,
除了‘注定被抛弃’,
有没有其他可能?
比如,第一次,关于异地恋的挑战和沟通的失效?
第二次,关于过度妥协与失去自我边界?
第三次,关于对方可能存在的回避或不负责任?”
陈默的眼神剧烈地闪烁起来,困惑中夹杂着一丝被冒犯的抵触。
他下意识地摇头:
“苏老师,你是说……她们也有问题?”
这个念头对他来说似乎很陌生,甚至有些危险。
“不是简单的责任划分。”
苏溪温和地纠正,
“而是尝试跳出‘全是我不好’这个单一的牢笼,去看到关系中更复杂的互动图景。
你把自己关在一个只写着‘失败者’标签的房间里太久了,
也许我们需要做的,
是试着打开几扇窗,透透气,看看外面更广阔的天空?”
她的目光落在陈默紧握的拳头上,
“这份痛苦和愤怒,被你死死压着,只对准了自己。
它需要一个出口。”
陈默茫然地看着她,又看看自己紧握的拳头,指关节的疼痛此刻才迟钝地传递到大脑。
那压抑的愤怒,像岩浆在封闭的地壳下奔涌。
“或许,”
苏溪站起身,走到房间一侧,轻轻拉过一把轻便的椅子,放在陈默对面一米左右的地方,
“我们可以试试一个简单的练习?
给那团只敢攻击自己的怒火,找个更合适的靶子。”
陈默的目光随着那把空椅子移动,充满不解。
“想象一下,”
苏溪的声音放得很轻,带着引导的韵律,
“如果你的初恋,此刻就坐在这把椅子上。
面对她,面对那个曾经的‘完美’承诺和后来的‘感觉变了’,
除了自责,你最想对她说什么?”
房间里只剩下空调的送风声,雨点敲打玻璃的声音,以及陈默骤然变得粗重的呼吸。
他死死盯着那把空椅子,仿佛那里真的坐着一个无形的幽灵。
苏溪安静地退回自己的位置,像一个耐心的守夜人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压抑的沉默几乎凝成实质。
突然,陈默的嘴唇剧烈地哆嗦起来,像是积蓄已久的风暴终于撕开了一道口子。
他猛地吸了一口气,从喉咙深处爆发出一声压抑的、受伤野兽般的低吼:
“为什么?!”
声音嘶哑,带着难以置信的痛苦,
“四年!
整整四年!
我们计划过那么多未来!你说过那些话……都是放屁吗?!”
他身体前倾,手指颤抖着指向那把空椅子,指尖几乎要戳破空气,
“感觉变了?距离远了?
全是借口!你爱的根本就不是我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