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为独生女,我被送到乡下奶奶家,而父母各自收养了别人的孩子。
他们联合起来霸占我的房间、礼物,甚至煽动父母对我动手。
高中毕业那年,父母逼我为“妹妹”捐肾,甚至偷走我的高考证件。
我报警断绝关系,十年后真相大白。
父亲的“养子”是他与嫂子的私生子,哥哥的抑郁而终并非意外。
母亲的“养女”是她与白月光的私生女,舅舅的早逝掩盖了这段孽缘。
而当他们双双患病求我原谅时,我只回了一句话。
我至今还记得六岁那年的冬天,铅灰色的云压得很低,父母把我送到乡下奶奶家的情景。村口的老槐树落光了叶子,光秃秃的枝桠像冻僵的手指,指向灰蒙蒙的天。
妈妈蹲下来,指尖带着护手霜的香气,一遍遍整理我棉袄的领子,仿佛那褶皱里藏着什么要紧的秘密。她的声音轻得像落在衣领上的雪:“念念,奶奶身体不好,你去陪陪她,等开春燕子回来了,我们就接你回来。” 我盯着她的眼睛,那里面蒙着一层雾,总在我要与她对视时,慌忙飘向远处的土坡。爸爸站在绿色吉普车旁,皮手套在车把手上蹭来蹭去,腕表的指针转得似乎比往常快,他时不时抬腕看一眼,眉头皱成个小疙瘩,连咳嗽都带着不耐烦的调子,像是在催促这场离别快些结束。
北风裹着沙砾刮在脸上,像无数小刀子在割,我缩了缩脖子,把半旧的布娃娃搂得更紧 —— 那是姑姑去年送我的生日礼物,娃娃的粉色纱裙已经磨出了毛边,却还是我最宝贝的东西。我看着吉普车的轮胎卷起黄蒙蒙的尘土,像一条蜿蜒的蛇,慢慢消失在村口土路的尽头,直到再也看不见那抹绿色,心里像被掏走了一块,空落落的疼。
奶奶家的日子是安静的,静得能听见老屋房梁上灰尘落下的声音,甚至带着点化不开的孤寂。堂屋的八仙桌腿裹着旧棉絮,墙角堆着晒干的草药,空气里总飘着一股淡淡的苦香。奶奶话不多,牙掉得差不多了,说话时嘴唇会轻轻哆嗦,但她的手是暖的。每天清晨,她会用粗糙的手掌摩挲我的头顶,掌心的老茧蹭得我头发发痒;傍晚,她坐在煤油灯旁熬山芋粥,昏黄的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,粥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,甜香漫过整个屋子,是我在乡下最温暖的记忆。
村里的孩子一开始总围着我看,眼神里有好奇,也有几分疏离。他们穿着打补丁的布鞋,裤脚沾着泥点,会指着我脚上的皮鞋笑:“城里来的娇气包,怕踩泥呢!” 后来我索性脱了皮鞋,光着脚在田埂上跑,泥土的凉意从脚底钻上来,却让我觉得踏实。我跟着他们爬树掏鸟窝,在泥地里打滚,衣服脏得看不出颜色,回家时奶奶从不骂我,只是笑着帮我拍掉身上的泥,说:“念念玩得开心就好。”
可只有在夜深人静时,或者看见别家孩子扑进父母怀里撒娇时,那种被遗弃的钝痛才会悄悄冒出来。我常常趴在窗台上,望着天上稀疏的星星,猜想城里的家是什么样子 —— 我的小书桌是不是还摆着我的童话书?妈妈是不是还会在睡前给我讲故事?爸爸是不是还会把我举过头顶?他们偶尔会来信,信纸是带着香味的粉色,妈妈的字写得很工整,里面总说 “奶奶年纪大了,念念要听话”“要好好读书,别让我们担心”,末尾总会附带一句:“家里一切都好,小峰和小蕊也很乖,会帮我们做家务。”
小峰,小蕊。这两个名字像两根细小的刺,每次看到,都会轻轻扎在我幼小的心上。我知道,小峰是爸爸收养的侄子,小蕊是妈妈收养的外甥女,他们住进了原本属于我的家,睡在我的房间,玩着我没来得及带走的玩具,享受着本该属于我的拥抱和夸赞。
一年后,奶奶在一个飘雪的清晨走了。她的手凉得像冰,再也不能摩挲我的头顶。葬礼结束后,父母终于来接我。回城的路上,车里的气氛像结了冰。妈妈一直搂着身边一个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女孩,那就是小蕊。她皮肤白皙,眼睛像黑葡萄,怀里抱着一个崭新的毛绒熊,看起来比我小一岁,像个精致的瓷娃娃。妈妈时不时帮她理理裙摆,轻声问:“小蕊冷不冷?要不要盖毯子?” 小蕊摇摇头,声音软软的:“妈妈抱着我,我就不冷。”
爸爸则坐在驾驶座上,时不时通过后视镜看向副驾驶的男孩 —— 小峰。他比我高半头,穿着蓝色的运动服,头发剪得很短,抿着嘴唇,眼神里有种超出年龄的沉郁。爸爸会忽然开口:“小峰,下周的数学竞赛要加油,爸爸相信你。” 小峰点点头,没说话,却悄悄挺直了后背。
我局促地坐在后座另一侧,身上穿着奶奶生前请村里裁缝做的新衣服,土黄色的布面上绣着几朵歪歪扭扭的小花,和小蕊的洋裙比起来,像只灰扑扑的小麻雀。我低头闻了闻自己的头发,还残留着乡下灶间的柴火味,那味道混着车里的香水味,让我有些自惭形秽,忍不住把身子往车门边挪了挪,尽量不碰到小蕊的裙摆。
到家了。那个我记忆里宽敞明亮的家,似乎变小了,也变陌生了。客厅的茶几上摆着小峰的篮球和小蕊的玩偶,墙上贴着小峰的奖状和小蕊的绘画作品,唯独没有我的东西。我的房间果然已经成了小蕊的天地 —— 墙壁刷成了粉嫩嫩的颜色,原先贴满我稚拙画作的地方,换上了印着公主的明星海报;那个我央求了妈妈很久,生日时才得到的带白色纱帐的公主床,现在铺着粉色的床单,睡着小蕊;我的旧玩具被胡乱塞在一个纸箱里,放在床底下,上面蒙了厚厚一层尘,我伸手摸了摸,指尖沾着灰,像撒了一把细沙。
“念念,你先睡书房吧。” 妈妈轻描淡写地说,手里还拿着梳子,给小蕊梳理着头发,梳齿划过发丝,发出轻柔的声响,“小蕊还小,晚上会怕黑,需要人照顾。” 她的目光落在小蕊身上,满是温柔,却没看我一眼。
爸爸走过来,拍了拍小峰的肩膀,声音带着笑意:“你是哥哥,要多让着妹妹们,有什么事跟爸爸说。” 他说这话时,目光扫过我,像扫过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,没有任何停留,转身就去帮小峰搬书包了。
那天晚上,我躺在书房狭窄的折叠床上,床垫硬得硌人,被子带着一股淡淡的霉味。隔壁房间传来小蕊的笑声和妈妈的说话声,“小蕊今天在幼儿园表现好不好?”“妈妈,我画了一幅画,老师夸我了!”“真乖,明天妈妈给你买草莓。” 那些声音像细小的针,扎在我心上。我把脸埋进被子里,眼泪无声地流下来,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,这里或许已经不是我的家了。我像个突兀的闯入者,不小心打破了他们其乐融融的四人世界。
从那时起,一种无形的壁垒将我隔绝在外,我站在壁垒的这头,看着他们在那头欢声笑语。
吃饭时,妈妈总会把鸡腿夹给小峰和小蕊,说:“小峰是男孩子,要多吃肉长个子;小蕊身体弱,要补补。” 而我的碗里,永远只有青菜和米饭。有一次,小蕊把咬了一口的鸡腿放在桌上,说 “不好吃”,妈妈立刻拿起鸡腿,擦了擦上面的口水,递给我:“念念,小蕊不吃了,你吃吧,别浪费。” 我看着鸡腿上的牙印,胃里一阵翻腾,摇了摇头,妈妈却皱起眉:“怎么这么挑食?有的吃就不错了。”
家里来了客人,父母会拉着小峰和小蕊的手,热情地介绍:“这是我儿子小峰,学习可好了,上次数学竞赛拿了一等奖!”“这是我女儿小蕊,又乖又懂事,还会画画呢!” 轮到我了,他们往往顿一下,才指着我说:“这是念念。” 然后就没了下文,客人好奇地问 “念念也是你们的孩子吗”,妈妈会含糊地说 “是亲戚家的,在这儿住几天”,我站在旁边,手指紧紧攥着衣角,脸烧得发烫。
小峰和小蕊似乎有一种天生的默契,他们会在父母面前表现得乖巧懂事 —— 小峰会主动帮爸爸擦车,小蕊会帮妈妈洗碗;可背地里,他们却用各种小动作排挤我。我的作业本会无缘无故被撕掉几页,那些我认真写的生字,散落在地上,像一片片碎掉的心愿;刚买的新钢笔,第二天就不见了,我在小峰的书包里找到时,笔帽已经被弄坏了,爸爸却说是我 “自己放错了地方,还冤枉哥哥”;有一次,我发现水杯里飘着一只死虫子,吓得尖叫起来,小蕊却在旁边偷笑,妈妈过来看到,只说 “肯定是你自己不小心掉进去的,大惊小怪”。
我向父母哭诉过,可换来的往往是斥责。
“念念,你怎么这么不懂事?” 妈妈放下手里的毛衣,眉头拧成一团,“小峰哥哥马上要中考了,学习压力多大,你就不能让着他吗?别总找他麻烦。”
“小蕊身体弱,从小就容易生病。” 爸爸坐在沙发上看报纸,头也不抬,“你是姐姐,要多照顾她,怎么还跟她计较这些小事?心眼怎么这么小?”
有一次,小蕊看到我书桌上摆着奶奶留给我的瓷娃娃 —— 那是奶奶年轻时的陪嫁,白瓷的娃娃穿着蓝色的旗袍,脸上带着浅浅的笑,是我最珍贵的东西。她凑过来,伸手就抢,我不给,她就故意把瓷娃娃往地上一摔。“啪” 的一声,瓷娃娃碎成了好几片,蓝色的旗袍裂成了细纹,娃娃的脸也碎了,像在哭。
我气急了,推了她一下。她立刻跌坐在地上,嘴巴一瘪,放声大哭,哭声尖利得像划破了空气。
妈妈闻声跑过来,一把把小蕊搂在怀里,指着我骂:“你怎么这么恶毒!小蕊是你妹妹,你居然敢推她!” 没等我解释,一个巴掌就扇在我脸上,火辣辣的疼,像被火烧过一样。
我捂着脸,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。我看着躲在妈妈身后的小蕊,她的嘴角带着一丝得意的笑意,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;我又看向闻声出来的爸爸和小峰,爸爸皱着眉,一脸冷漠地看着我,像在看一个陌生人;小峰靠在门框上,双手插在口袋里,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。
那一刻,我感觉心一点点沉下去,沉进冰冷的水里,再也暖不回来了。我终于明白,在这个家里,我没有依靠,没有温暖,也没有公道。我就像一株无人问津的小草,长在墙角的阴影里,看着他们的阳光,却永远也得不到。
随着年龄增长,小峰和小蕊的联盟愈发牢固,而我在这个家中的地位也愈发边缘和艰难。
小峰继承了父亲的高个子,却比父亲更加阴沉。他学习成绩中游,但很会察言观色,尤其在父亲面前,总是一副稳重懂事的样子。他从不亲自对我动手,却擅长用言语挑唆。他会“无意”中向父亲透露,我在学校似乎和某个男生走得很近(其实只是讨论习题),或者“担心”地跟母亲说,看到我放学后去了网吧(其实是去书店)。这些看似关心的告密,总能精准地点燃父母的怒火,尤其是父亲,他会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我,厉声训斥,甚至罚跪。
小蕊则完美继承了母亲的柔弱外表和……某种更深层次的东西。她长得甜美,嘴巴又甜,很会撒娇,把母亲哄得团团转。她是那种典型的“会哭的孩子”,只要她眼圈一红,无论她对错,妥协的永远是我。她觊觎我的东西,从一件新衣服到一本课外书,她不会明抢,只会用各种方法让父母觉得“姐姐用不着”或者“姐姐不该用这么好的”,最终那东西总会莫名其妙地到了她手里。
他们俩像配合默契的猎手,一个负责制造罪名,一个负责煽风点火,而父母则是他们手中最锋利的刀。
初中时,学校组织一次去省城的研学旅行,费用不菲。我忐忑了许久,才鼓起勇气跟父母开口。果然,父亲眉头一皱:“出去瞎跑什么?浪费钱!在家好好温书是正经。”
我低声辩解:“老师说……对开阔眼界有好处……”
“眼界?”父亲冷笑一声,“你先把成绩提到年级前二十再说眼界!看看小峰,从来没这些花花肠子!”
话音刚落,小峰正好端着水杯从旁边经过,状似无意地接话:“爸,我们班学习委员也报名了,她家好像挺困难的,都咬牙去了。听说这次去的科技馆有最新进的设备。”
父亲脸色更沉了。
这时,小蕊也凑过来,拉着妈妈的胳膊摇晃:“妈妈,我也想去……可是姐姐去了,家里就没钱给我买新裙子了,下周我们班文艺汇演我还要当主持人呢……” 她说着,眼圈就开始泛红。
妈妈立刻心疼地搂住她:“去,我们小蕊当然要去,主持人是大事,裙子必须买漂亮的。” 然后她转向我,语气带着责备:“念念,你就不能懂事点?家里什么条件你不知道吗?你就不能让让妹妹?”
最终,我没能去成研学旅行。小蕊穿着新裙子,在舞台上光彩照人。而我,在那个周末,被父亲勒令在家打扫卫生,清洗他们四人积攒了一周的脏衣服。我把手泡在冰冷的水里,用力搓洗着小蕊那件缀满亮片的演出服,亮片的边缘割得手生疼,但比不上心里的疼。
类似的事情数不胜数。中考前夕,我复习到深夜,小蕊嫌台灯影响她睡觉,跑去向母亲哭诉。母亲冲进我的房间,不容分说关掉了灯,骂我自私,不顾别人死活。我只能在卫生间微弱的灯光下,抱着书本蜷缩在马桶边上看书。
高中我考上了市重点,寄宿。那三年,是我记忆中相对平静的时光。虽然离家不远,但我尽可能少回去。寒暑假也常找借口留在学校打工或学习。我像一只受伤的野兽,独自舔舐伤口,也暗暗积蓄着力量。我深知,只有远走高飞,彻底离开这个家,我才有可能获得新生。高考,是我唯一的出路。
开学第一天,妈妈给我收拾行李,打开我的书包,把里面的几本课外辅导书扔了出来,嘴里嘟囔着:“带这些没用的干嘛?净浪费钱!家里供你上学已经不容易了,别总想着搞这些虚的。” 她的眉头皱得紧紧的,眼神里满是嫌弃,仿佛我带的不是辅导书,而是一堆垃圾。最后,她只给我塞了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,还有一沓皱巴巴的零钱,语气不耐烦:“省着点花,家里还要给小蕊报舞蹈班,小峰也要买复习资料,没那么多闲钱给你挥霍。” 我攥着那叠零钱,指尖被硌得生疼,想说 “辅导书是老师推荐的”,却被她冷漠的眼神堵了回去。
学校每月放假两天,我每次回去,迎接我的从不是温暖的问候,而是无休止的使唤和贬低。周末清晨,天还没亮,妈妈就会用力砸我的房门:“念念!还睡?赶紧起来做早饭!小蕊要去上舞蹈课,小峰还要复习,别耽误他们的事!”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爬起来,走进厨房,看到冰箱里放着新鲜的牛奶和鸡蛋,那是给小峰和小蕊准备的。而留给我的,只有昨晚剩下的冷粥和一块硬邦邦的馒头。
吃饭时,爸爸会把报纸往桌上一拍,眼神扫过我,像在审视一件不合格的商品:“听说你们班这次月考排名了?你考了多少?没又在班里垫底吧?” 我小声报出自己的名次,在年级前五十,可他却嗤笑一声:“前五十很了不起?小峰在他学校还进了前二十呢!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?” 小峰坐在一旁,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,慢悠悠地说:“爸,念念可能在重点高中压力大吧,不过也不能总找借口,还是得努力。” 他这话看似在为我开脱,实则在暗示我不够努力,爸爸的脸色更难看了。
小蕊则会在这时拿出她的舞蹈奖状,凑到妈妈面前撒娇:“妈妈,我这次舞蹈比赛拿了二等奖,老师说我有天赋呢!” 妈妈立刻笑得合不拢嘴,把小蕊搂在怀里,不停地夸赞:“我们小蕊就是厉害!比某些人强多了,只会死读书,还读不出个名堂。” 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,满是鄙夷,仿佛我连给小蕊提鞋都不配。
高二那年冬天,我感冒发烧,浑身无力,想跟家里要些钱去看医生。打电话给妈妈时,她正在给小蕊挑选新衣服,语气不耐烦:“多大点事就看医生?忍忍就过去了!小蕊的衣服还没选好呢,别耽误我时间。” 没等我再说一句话,她就挂了电话。我握着冰冷的手机,站在寒风里,感觉心比天气还冷。最后,还是同桌借了我一些钱,我才去校医室拿了点药。
高考前的几个月,是我最艰难的时光。我每天只睡四个小时,拼了命地刷题、背书,手指因为长期握笔,磨出了厚厚的茧子,眼睛也常常布满血丝。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,就能考上远离这里的大学,就能彻底摆脱这个家。可我没想到,他们连我最后的希望都要剥夺。
高考前一周,学校放假让我们回家调整状态。我刚回到家,就看到小峰和小蕊坐在客厅里,手里拿着我的高考志愿填报指南。小峰看到我回来,慢悠悠地把指南合上,放在桌上,语气平淡:“念念,我跟爸妈商量好了,你高考完就别读大学了,出去打工吧。家里最近经济紧张,小蕊要去北京学舞蹈,我也要准备考研,需要钱。”
我愣住了,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声音颤抖:“你们…… 你们怎么能这样?高考是我唯一的出路!”
爸爸从房间里走出来,脸色阴沉得可怕,眼神里满是厌恶:“出路?你能有什么出路?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?早晚要嫁人!还不如早点出去打工,帮衬家里,给小峰和小蕊多攒点钱!”
妈妈也跟着附和,拉着小蕊的手,眼神冰冷:“念念,你就听你爸的话吧。小蕊是要当舞蹈家的,小峰是要考研究生的,他们的前途比你重要多了。你就别那么自私了,为家里牺牲一点怎么了?”
小蕊在一旁,嘴角带着得意的笑,故意说:“姐姐,其实打工也挺好的,我有个同学的姐姐,打工一个月能挣不少钱呢,还能买新衣服。不像读大学,又费钱又浪费时间。”
我看着他们一张张冷漠又自私的脸,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。我冲进房间,锁上门,把自己蜷缩在角落里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。我看着书桌上堆满的复习资料,那上面写满了我的希望和梦想,可现在,他们却要亲手把这些都打碎。
我拼了命地学习,目标是远离这座城市的一所顶尖大学。我以为,只要考上大学,我就能挣脱这个牢笼。
我却低估了人性的自私与残忍,能到何种地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