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公司真正的投资人,却为爱伪装成月薪五千的小职员。
陪小我七岁的男友秦枫吃糠咽菜,从零创业。
他曾说过:“年龄绝对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问题。”
可他功成名就后,和年轻的女明星传绯闻,养十八岁的金丝雀,做尽暴发户做的事。
他还让秘书甩给我一张卡:“秦总说,你一个三十多岁的‘老女人’,该有自知之明。”
我收下钱,悄然撤资。
秦枫公司日渐崩塌,他用旧情求我引荐那位神秘投资人。
我坐在董事长办公室,晃着红酒杯:“弟弟,以前姐姐嚼碎了喂你,是宠你。现在你把饭碗砸了,就只剩跪着要饭的命了。”
刚下班回家,就看见小我七岁的男友和染着一头扎眼的粉毛的女孩儿在打游戏。
两人脑袋凑在一块儿,正盯着手机屏幕大呼小叫。
“哎呀秦总你好厉害!这波五杀太帅了!” 女孩的声音又甜又嗲,几乎能掐出水来,半个身子都快倚到秦枫胳膊上。
秦枫显然很受用,嘴角扬着意气风发的笑,手指在屏幕上飞舞,随口应着:“基本操作,跟着我,这局带你飞。”
我站在玄关的阴影里,像一尊突然闯入的、格格不入的雕塑。
空气里弥漫着外卖烧烤和廉价香水的混合气味,冲散了这个家里我习惯的、属于我的那点清淡香薰味道。
恍惚间,记忆突然跳回到七年前 —— 那时候秦枫还是个刚上大三的学生,而我作为优秀毕业生回校做分享。
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,抱着一摞专业书,在礼堂外拦住我,耳朵红得像熟透的樱桃,小声说:“陆学姐,我听了你的分享,特别崇拜你。年纪根本不是问题,我觉得你比学校里所有女生都有魅力。”
那时候的他,眼里满是澄澈的光,会在我加班时偷偷送来热奶茶,会在我生病时笨拙地熬粥,一口一个 “姐姐” 叫得又软又甜,说要永远做我的小太阳。
可现在,这颗 “小太阳” 的光,却只照向了别人。
我吸了口气,换鞋的动作尽量放轻,可帆布包拉链刮过木质鞋柜,还是发出了一点细微的声响。
秦枫终于抬起头,看见我,脸上的笑容淡了些。
但那双曾经盛满炽热爱意的桃花眼里,此刻只有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,转瞬即逝。
他懒洋洋地靠在沙发背上,没起身,也没解释,只是用下巴朝我这边点了点,对那粉毛姑娘说:“哦,回来了。没事,我们家保姆,陆姐。”
保姆。陆姐。
五个字,像淬了冰的针,扎得我指尖发麻。
我看着他,看着这个我掏心掏肺爱了三年、陪着他从一无所有到如今身价不菲的男人,忽然觉得无比陌生。
三年前,他也是在这间租来的破旧公寓里,抱着我说:“令栖,等我成功了,一定把你宠上天,让你再也不用吃一点苦。”
如今他成功了,我却成了他口中的 “保姆”。
那粉毛姑娘闻言,上下打量了我一眼,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轻蔑,撇撇嘴,又娇声对秦枫说:“秦总,你们家保姆还挺有范儿嘛,就是…… 年纪好像不小了哦?”
秦枫嗤笑一声,手指还在屏幕上点着,语气随意得像在评价一件无关紧要的旧物:“嗯,是比我大点儿。三十多了吧?老女人了,也就只能干干这些杂活了。”
老女人。
比我大点儿。
三十多了。
每一个词,都像巴掌扇在我脸上。
我记起半年前,他第一次投资成功,喝醉了酒,抱着我喃喃:“姐姐,你真好,比我身边那些只知道要钱的小丫头强多了,她们哪有你懂事……” 可现在,懂事成了可以被肆意践踏的理由。
我没说话,只是沉默地走到茶几边,想把上面散落的零食包装袋和空啤酒罐收拾一下。
指尖刚碰到一个空罐,秦枫突然 “啧” 了一声,眉头皱起:“别动!没看见我们正团战吗?碍手碍脚的!” 他的手甚至不耐烦地挥了一下,像是要驱赶什么恼人的苍蝇。
那一刻,我所有的血液仿佛都冲上了头顶,耳边嗡嗡作响。
屈辱、愤怒、心寒…… 无数情绪交织翻滚,几乎要将我淹没。
记忆又一次闪回 —— 去年他创业遇到瓶颈,对着团队发了一通火后,回家就冲我发脾气,摔碎了我最喜欢的花瓶。
我没怪他,只是默默收拾好碎片,温了杯牛奶递给他。
他当时抱着我,说 “姐姐,只有你肯包容我”,可现在,他连我收拾垃圾的动作都嫌碍眼。
但我只是动作顿了一下,然后,极其缓慢地,收回了手。
指甲深深陷进掌心,留下几个清晰的月牙印。
我直起身,没再看他们,转身走向厨房。
身后又传来女孩娇嗔的笑声和秦枫带着宠溺的低语。
厨房的玻璃门隔绝了部分噪音。
我打开冰箱,想倒杯水,却看见里面塞满了各种昂贵的进口水果和我不认识的牌子的饮料,那是我平时舍不得买,他却源源不断往家里搬,说是给 “小女朋友” 准备的 —— 当然,那个 “小女朋友”,早已不是我。
我关上冰箱门,靠在冰冷的流理台上,胸口剧烈起伏。
窗外城市的霓虹透过百叶窗缝隙,在我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。
秦枫,你是不是忘了,是谁在你连服务器租金都交不起的时候,拿出所有积蓄帮你渡过难关?
是谁在你被投资人羞辱到怀疑人生时,整夜不睡陪着你改方案?
是谁陪你住地下室,吃泡面,把一个又一个不可能变成可能?
是不是我陆令栖这几年太过温顺,让你忘了,我从来不是离了你就活不下去的菟丝花?
你是不是真以为,我每个月那五千块的工资,能支撑起你公司最初的那轮天使投资?
你是不是忘了,那个神秘消失、却又在你每次危急关头精准注资的 “L.Q. 资本”,到底姓什么?
粉毛姑娘是快凌晨才走的,秦枫送她到门口,黏糊糊的告别吻持续了足足一分钟,完全无视了还坐在客厅沙发上、像件过期家具一样的我。
关门声响起,秦枫脸上的柔情蜜意瞬间收得干干净净。
他扯了扯领带,带着一身酒气和香水味走过来,一屁股瘫在我旁边的沙发上,闭着眼揉太阳穴,语气是毫不掩饰的疲惫和烦躁:“累死了,这帮小丫头片子真能闹腾。”
我没接话,空气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。
记忆却不由自主地飘远 —— 刚在一起时,他连和女生多说一句话都会跟我报备,会笨拙地给我准备惊喜,会把 “姐姐,我只喜欢你” 挂在嘴边。
可现在,他把别的女人带回家,还觉得是理所当然。
过了一会儿,他像是才想起我的存在,睁开眼,斜睨着我,眼神里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 嫌弃?“陆令栖,你说你,一天到晚板着张脸给谁看?一点活力都没有,看着就倒胃口。”
我抬眼,平静地看着他:“秦枫,我们谈谈。”
“谈什么谈?” 他不耐烦地打断,“又来了是吧?疑神疑鬼的!我跟她就是普通上下级,一起打个游戏怎么了?你能不能别那么小心眼?三十多岁的人了,学学人家年轻女孩,阳光点不行吗?”
三十多岁。小心眼。不阳光。
他总能精准地用最伤人的字眼来定义我如今的 “罪过”。
我想起去年冬天,我重感冒发烧到 39 度,想让他陪我去医院,他却以 “要陪客户” 为由,让我自己叫网约车。
后来我才知道,那天他根本没见客户,是陪那个粉毛姑娘去游乐园了。
那时候我就该明白,他早已不是那个会在我生病时守在床边的少年了。
我看着他因为酒精和纵欲而有些浮肿的脸,曾经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的 T 恤、在深夜的路灯下抱着我说 “姐姐,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” 的清澈少年,早已面目全非。
“普通上下级,需要带回家,需要贴那么近,需要…… 吻别?” 我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。
秦枫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,猛地坐直身体,指着我:“陆令栖!你监视我?你他妈有什么资格管我?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,黄脸婆一个!我带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回来怎么了?我看着开心!你呢?除了会扫兴还会干什么?”
黄脸婆。
原来在他眼里,这三年的付出,只换来这三个字。
心口的钝痛已经麻木,只剩下一片冰凉的荒芜。
我看着他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英俊面孔,忽然觉得无比可笑。
“秦枫,” 我打断他的咆哮,声音异常平静,“你是不是觉得,你现在拥有的一切,都是你自己凭本事挣来的?”
他愣了一下,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嗤笑起来:“不然呢?难道靠你每个月那五千块工资?陆令栖,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!没有我秦枫,你算什么?你能住上这大别墅?你能穿金戴银?”
他说的 “穿金戴银”,是指我身上这件穿了两年、洗得有些发白的家居服,和手腕上那根褪色的红绳 —— 那是我们刚在一起时,他花了几十块钱在地摊上买给我的。
那时候他说,这根红绳能保佑我们永远在一起,可现在,他连多看一眼都觉得厌烦。
“我住在这里,是因为这是‘我们’的家。” 我一字一顿地说,“至于我算什么,很快你就会知道了。”
他似乎被我的冷静慑住了片刻,但随即被更大的恼怒取代。
他猛地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眼神冰冷又残忍:“行了,我没空跟你在这儿扯这些没用的。陆令栖,我们分手吧。”
他说得轻描淡写,像在说今天天气不好。
尽管早有预感,但亲耳听到,心脏还是像被重锤砸中,闷痛蔓延。
他看着我瞬间苍白的脸色,似乎得到了某种扭曲的满足感,语气缓和了些,却带着施舍的意味:“你也跟了我三年,虽然人老珠黄了,但我秦枫也不是不念旧情的人。”
说着,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皮夹,抽出一张银行卡,随手扔在我面前的茶几上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“这里面有五十万。拿着钱,找个地方安顿下来。你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,离了我,还能找到什么好下家?该有自知之明了。” 他顿了顿,补充道,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,“密码是你生日。算是…… 我对你最后的仁慈。”
说完,他不再看我,转身就往楼上卧室走,仿佛多停留一秒都嫌脏。
我低头,看着茶几上那张闪着冰冷金属光泽的银行卡。
五十万。对我而言,不过是账户里随时可以调动的一串数字。
但对他,对如今这个膨胀到极点的秦枫来说,恐怕是一笔能买断过去、彰显他 “慷慨” 的巨款了。
仁慈?自知之明?
我缓缓伸出手,捡起那张卡。
指尖触碰到冰冷的卡片表面,像是在触摸一个荒唐的笑话。
记忆里,他第一次拿到兼职工资,给我买了一支一百多块的口红,紧张地问我喜不喜欢。
那时候的他,连一百块都觉得珍贵,可现在,五十万在他眼里,不过是打发 “老女人” 的筹码。
然后,我抬起头,对着他即将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背影,轻轻说了一个字:
“好。”
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客厅里。
秦枫的脚步顿了一下,似乎没料到我会答应得如此干脆。
但他终究没有回头,只是冷哼了一声,加快了上楼的步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