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的那一百万,我会好好用的。”
那一瞬间,心彻底死了。
他亲手解开木筏的绳索,奋力一推。
木筏倾斜,我像石头一样坠入黑暗。
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,我看到周昂站在岸边,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。
他转身,拥抱住他那“病重”的母亲,一家人笑得无比灿烂。
原来,我才是真正的祭品。
用我的命和钱,换他们全家的富贵。
我不甘心!
凭什么!
强烈的怨恨让我无法死去,灵魂在河水中沉浮。
就在这时,一个比河水更冰冷的女声在我脑中响起:“想报仇吗?”
2
那声音空灵,带着彻骨的寒意。
“谁?你是谁?”我用尽最后的意识嘶吼。
“我是上一个新娘。”
上一个新娘?
我想起了那半张阴婚婚书。
“你也被他们害死的?”
“是。”
女声很平静,却透着比我更深的恨意。
“他们需要一个祭品,来掩盖村里真正的罪恶。而你,是第二个。”
“罪恶?什么罪恶?”
“想知道吗?”女声循循善诱,“想让他们血债血偿吗?用你的身体,换我的力量。我帮你复仇,你助我安息。”
用我的身体?
我看着自己逐渐透明的双手。
死亡正在吞噬我。
我还有选择吗?
“好,我答应你!”我吼了出来,“无论什么代价,我都要让他们付出代价!”
“交易成立。”
话音刚落,一股力量将我的灵魂拽回了正在下沉的身体。
接着,一只无形的手托起我,迅速冲向水面。
“噗——”
我猛地从水里坐起,大口呼吸,呛出满肺的河水。
我还活着。
不,是“我们”还活着。
我的身体里,多了一个她。
我的眼睛能穿透黑暗,看清河岸上每一个人的脸。
我的耳朵能听到风中传来的,周昂一家人压抑不住的笑声。
“妈,这下好了,我们有钱了!”这是周昂妹妹的声音。
“小声点!明天就说河神收了祭品,林晚尸体找不到了。她一个外地人,无亲无故,谁会来查?”这是周昂母亲的声音,哪里还有半分病气。
而周昂,我曾经最爱的男人,只低低地“嗯”了一声,语气里是对未来的憧憬。
我攥紧拳头,指甲刺入掌心。
一股力量将我推向岸边,我在下游一处隐蔽的芦苇丛里上了岸。
大红嫁衣湿漉漉地贴在身上,冰冷刺骨。
我没有立刻回去。
现在回去,只会被他们当成厉鬼打死。
我需要一个时机。
第二天,天刚亮,村里就炸开了锅。
几个早起的村民尖叫着跑回来:“诈尸了!那个新娘她没死!”
很快,周昂和大伯带着一大群人,举着火把和农具,找到了蜷缩在芦苇荡里的我。
我故意装作虚弱不堪、神志不清的样子,浑身湿透,瑟瑟发抖。
村民们不敢靠近,远远地指指点点。
“被河神退货了,这是不祥之兆啊!”
“她冲撞了河神,会给我们村带来灾祸的!”
周昂看着我,他的眼神里,惊恐和疑惑一闪而过,更多的是计划被打乱的烦躁。
大伯走上前,浑浊的眼睛里闪着精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