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高先生，掩饰、隐瞒犯罪所得也是犯罪。”赵妍收起照片，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，“现在配合我们，说出你知道的所有事，还能算自首。”
楼梯间的声控灯突然灭了，黑暗里只剩高明粗重的呼吸声。过了几秒，他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烟盒，手抖得连烟都拿不住：“我……我能抽根烟吗？”
赵妍没说话，算是默许。
打火机“咔哒”一声亮起，橙红色的火光映出高明满脸的褶子。他深吸一口烟，烟雾从鼻孔里喷出来，带着浓重的焦油味：“其实……我早就知道她不老实。”
“哦？”
“三年前，她就跟一个老板不清不楚。”高明的声音沉了下去，烟灰掉在裤子上也没察觉，“那老板给她买了个金镯子，她说是自己攒钱买的。后来那老板老婆找上门，闹到她单位，她才跟人家断了。”
“为什么不离婚？”
“离婚？”高明苦笑一声，烟蒂烫到手指才扔掉，“我一个开出租的，四十多了，离了婚谁跟我？她虽然骗钱，但好歹家里有个人……再说，那些钱确实改善了生活，我儿子的电脑，我妈的按摩椅，都是用她骗来的钱买的。”
“所以你就帮她销赃。”赵妍的声音冷下来，“你知道她这次偷了周鹏多少钱吗？他准备用这笔钱创业，差点因为白玲的盗窃项目夭折。”
“我不知道这么严重……”高明的肩膀垮下来，“她跟我说就是借点钱，以后会还的……”
“周鹏已经提供了证据，包括白玲试开保险柜的视频，和她偷钱时的指纹。”赵妍拿出手铐，金属的冷光在黑暗中闪了一下，“现在，你可以告诉我们白玲在哪了吗？”
高明的身体晃了晃，突然指向四楼：“她……她在楼上，401。刚才我们吵架，她还说要去找钥匙……”
“钥匙？”
“就是周鹏那个金属盒子的钥匙，她掉在周鹏家了。”高明突然抓住赵妍的胳膊，眼神里带着乞求，“警官，我全说了，能不能从轻处理？我儿子明年高考，不能没有爸爸啊！”
赵妍轻轻挣开他的手，对着对讲机说：“控制401，注意嫌疑人可能持有危险物品。”
就在这时，四楼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，紧接着是白玲尖利的叫喊：“高明你个叛徒！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！”
赵妍立刻冲上楼，同事已经踹开了401的门。白玲正趴在窗台上，半个身子探出去，手里紧紧攥着个首饰盒，玻璃碴子扎进掌心，血顺着手指往下滴。
“白玲，下来！”赵妍的声音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。
白玲猛地回头，眼睛红得像要滴血：“是周鹏！是他设计我！那个保险柜根本就是陷阱！”她突然从窗台上跳下来，把首饰盒狠狠砸向赵妍，“你们别想抓我！我没偷！是他们自愿给我的！”
首饰盒摔在地上，滚出一枚钻戒，正是三个月前某商场失窃的那款。赵妍认得，失主报案时说戒指内侧刻着特殊花纹。
“证据确凿，你狡辩没用。”赵妍示意同事上前，“白玲，你涉嫌多起盗窃、诈骗案，现在依法对你进行逮捕。”
手铐锁住手腕的瞬间，白玲突然笑起来，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：“高明呢？他也跑不了！他帮我销赃，他也有罪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