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她盯着我,良久,点头:“我相信你。”

可我知道,有人在看。

果然,一日后,林仲天召我赴宴。

席上歌舞升平,他却突然冷笑:“叶公子艳福不浅,我女儿为你撕榜护夫,传遍京城了。”

我低头:“小姐厚爱,叶某惶恐。”

他眯眼:“可若她护的是个贼呢?是条毒蛇呢?”

我抬头,直视他:“相爷,情之一字,确实能让人疯。可也让人敢拼命。”

他忽然大笑:“好!好一个敢拼命!”拍案,“来,赐酒!”

酒入喉,辛辣如刀。

我知道,他不信我。他是在看戏——看女儿为一个“贼”撕心裂肺,看我在情网里越陷越深。

可他也错了。

4

夜雨敲窗,我独坐灯下。

十年前,顾家是朝中清流,父亲为相十年,门生遍布天下。而林仲天,不过是个攀附权贵的寒门子。他为了上位,竟诬我父通敌。

林仲天一手遮天。他监察百官,多少忠良被他以"通敌"之名铲除。皇帝年幼,他把持朝政,连边关将领都要看他脸色。

可笑的是,这杀人魔头,对清漪却百般宠爱。

清漪病了,他连朝都不上,在床前守了一夜。我站在廊下,亲眼看见他亲自熬药,一勺一勺喂她。她发烧说胡话,他轻轻拍着她的背,声音温柔得不像话:"清漪,你要什么,爹都给你。"

她昏睡中呢喃:"爹...我要北山的梅花..."

林仲天立刻召来侍卫:"即刻启程,取北山最好的梅花来。"

那夜大雪封山,侍卫们冒着风雪去采。天亮时,捧回一枝红梅。林仲天亲手插在清漪床头,看着她苍白的脸,眼里竟有泪光。

我站在暗处。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手——不是害怕,是恨。

5

清漪对我愈发亲近,常借故来西苑,或送茶点,或问琴棋。

她眼波流转,总偷瞄我,又羞得低头抿唇。“公子昨晚睡得好么?”

我佯装不知,却故意靠近,替她拂去肩上落花:“小姐厚待,叶某无以为报。”

她耳根微红,颤声道:“你……莫要这样说。”

这一夜,她又来了,手捧一壶热酒,说:“寒夜难眠,陪我饮一杯吧。”月光洒在她脸上,眸如星子。我执杯浅笑:“小姐若愿,叶某愿做这长夜里的一盏灯,为你守到天明。”

她怔住,继而垂眸浅笑,似春风拂柳。我知道,她已动情。而我,只能装作更深地陷进去。

几日后,林仲天召见我,目光如刀:“叶公子,我家清漪对你另眼相看,可你不过是个江湖草莽,如何配得上她?”他冷笑,“你若识相,就该离开。”

我低头应诺,心中却冷笑:老贼,你以为我会退缩?

回到西苑,清漪正等我,眼中含泪:“爹逼我离开你,可我……我不愿!”她咬唇,忽然抓住我的手,“叶无痕,带我走!我们私奔,好不好?”

我心头一震,面上却不动声色:“小姐,此举太过冒险,你父亲权势滔天,若被发现,后果不堪设想”

“我不怕!”她泪眼朦胧,“只要你肯带我走,我什么都愿意!”

我沉吟片刻,轻轻握住她的手,语气温柔却坚定:“清漪,你放心,我不会让你为难。若真要与你相守,我定会光明正大地站在你父亲面前,求他应允,而不是让你背负私奔的名声,受世人非议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