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一页写着:“等不到没关系,爱过就值得。”
外婆说:“我这辈子最宝贵的不是那些等待的日子,而是曾经拥有过的时光。你也在等待什么吗?”
我哽咽着点头。我在等前男友回心转意,等一个不可能的结果。
外婆轻轻说:“有时候我们等的不是那个人,而是自己放下的那一刻。”
三天后,外婆安静地走了。她的子女从国外回来办理后事,感谢我陪伴老人最后的时光。他们告诉我,林媛其实每年都寄信汇款,只是外婆不愿离开老房子,也不愿动用那些钱,全都存着说要留给外孙女做嫁妆。
整理外婆的遗物时,我发现笔记本里夹着一封新写的信:
“致我的临时外孙女:爱不会因为离别而消失,只会以另一种方式延续。你要幸福,就像我真心希望媛媛幸福一样。桌上的红豆面包配方是留给你的,记得少放点糖,你说要减肥的。——永远你的外婆”
我按照配方做了面包,少放了糖,却加多了眼泪。
从那以后,我每天下午四点仍会去梧桐树下坐一会儿。不同是的,我不再等待过去,而是开始书写新的故事——关于一位智慧的老人如何教会我,有些等待是为了更好的开始。
而这一切,只是我和这个老小区里其他居民故事的序章。外婆的笔记本里,还藏着更多人生的答案,等待被我发现。
第二章:早餐铺的炊烟
外婆的笔记本第17页,娟秀的字迹记录着:
“1978年9月12日,王建国送来第一碗豆浆。他说要用三十年熬一碗最醇的豆浆,我笑他傻。今日尝了,果真香浓。”
梧桐里的清晨是从凌晨三点开始的。
搬来这里的第二周,我养成了早起的习惯。与其说是习惯,不如说是被一种声音唤醒——那不是闹钟,而是生活本身的声音。
凌晨三点十五分,第一缕炊烟从王家早餐铺的烟囱里袅袅升起,伴着石磨转动时发出的低沉嗡鸣。那声音沉稳而坚定,像极了这个老小区的心跳。
我循着声音走去,只见昏黄的灯光下,王师傅正推着石磨一圈圈地走着。豆香味已经弥漫了整个小巷,他的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,在灯光下闪着微光。
“王师傅,这么早啊。”我站在门口轻声打招呼。
他抬头,露出朴实的笑容:“是小赵啊。人老了睡不着,不如起来磨豆浆。”
我看着他熟练地将浸泡好的黄豆一勺勺加入石磨孔中,乳白的浆液从石缝间缓缓流出,落入底下的大木桶里。这个过程缓慢得近乎固执,在这个豆浆机三分钟搞定一切的时代,显得如此不合时宜。
“为什么不用机器呢?”我还是忍不住问了。
王师傅的手没有停,“机器是快,但磨不出豆子的魂。我爹说,豆子也得醒,得慢慢地叫醒它,太快了,它就惊着了,不香。”
我愣在那里,忽然想起外婆笔记本上的那句话:“要用三十年熬一碗最醇的豆浆”。
“听说您这铺子开了三十年了?”
王师傅的眼睛亮了一下,“到今年十月就整三十一年啰。刚开始就一辆推车,现在好歹有个铺面了。”
这时,王师傅的妻子秀娥阿姨从里间走出来,手里端着一盘刚揉好的面团。她的手臂因为常年揉面而显得异常结实,笑容却柔软得像刚出锅的馒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