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：“阿朝，众生皆苦，你受的苦，会成为我普度众生的资粮。你功德无量。”
我的每一道伤，都成了他功德簿上的一笔。
我的每一滴血，都成了他圣洁佛光的一部分。
如今，他要把这份“功德”，让给他的白月光。
沈清雪被我问得哑口无言，一张小脸涨得通红，只能拼命地摇着顾梵音的胳膊，哭着说：“梵音哥哥，我不知道……我真的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多苦……呜呜呜，都怪我，如果我早点回来，就可以替你分担了……”
顾梵音的脸色沉了下来。
他看着我，眼神里没有丝毫愧疚，只有被打扰了清修的不耐和一丝警告。
“阿朝，够了。”
“过去的事，何必再提？”
“清雪她流落在外，已经吃了很多苦，你不要再用这些话刺激她。”
他将沈清雪紧紧护在怀里，仿佛我是什么会伤人的洪水猛兽。
“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，尖酸刻薄，哪还有一点修行人的样子？简直像个怨妇。”
怨妇？
我看着他，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，陌生得可怕。
是啊，他高高在上，是圣洁的佛子，他不懂什么叫痛。
痛都在我身上。
他自然也无法理解，一个承受了十年非人痛苦的人，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。
“好，我不提。”我收敛了所有情绪，顺从地点头，“佛子说得对，过去的事，就让它过去吧。”
“我们还是来谈谈，怎么转移血契吧。”
我如此配合的态度，让顾梵音的脸色缓和了许多。
他以为我妥协了，以为我还是那条听话的狗。
“转移血契，需在圣佛莲坛举行，以你我二人心头血为引，重塑契约法阵。”他缓缓道来，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清冷。
“届时，我会将我的那一半契约之力剥离，注入清雪体内。而你，只需将你的那一半，对准她，便可建立新的共感。”
“过程可能会有些痛苦，你要忍着。”
他叮嘱我，就好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。
我点点头，乖巧地问：“那……需要我做什么准备吗？”
沈清雪立刻从他怀里探出头，抢着说：“当然要准备啦！阿朝姐姐，梵音哥哥说，转移契约对你的身体损耗很大，特地为你准备了好多补品呢！有千年的人参，万年的雪莲，还有好多我见都没见过的宝贝！”
她一脸天真地炫耀着，仿佛那些东西是给她的。
顾梵音看着我，用一种施舍的口吻说：“清雪说得对。这些年，你辛苦了。这些东西，算是我给你的补偿。”
“以后，你替清雪承担痛苦，她单纯善良，不会像我这样，总是进行高强度的修行。你会比现在轻松很多。”
他好像给了我天大的恩赐。
我看着他，心里最后一点余温，也彻底冷了下去。
我笑着说：“好。那就多谢佛子，也多谢沈姑娘了。”
“对了，”我像是想起了什么，补充道，“举行仪式那天，可以让我师父也来观礼吗？”
我的师父，是戒律院首座，也是唯一一个，真心疼我的人。
顾梵音皱了皱眉，似乎不喜。
沈清雪却立刻说：“当然可以呀！这么重要的事，肯定要请长辈来看看嘛！人多也热闹些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