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以为,这次的付出,能换来一生的安稳。
可我错了。
人的欲望,是永远填不满的沟壑。
公司重回巅峰后,陆则言的野心也随之膨胀。
他想要更大的版图,更多的项目,那意味着需要源源不断的资金。
我妈换了别墅,迷上了收藏珠宝,每一件都价值不菲。
我哥季晨,股市失利,又欠了一屁股债,这次的窟窿更大,足足三百万。
他们三人,像三只嗷嗷待哺的雏鸟,眼巴巴地望着我。
“晚星,再帮帮哥一次,就一次!”
“晚星,妈妈最近睡眠不好,医生说戴点珠宝能安神。”
“老婆,这个项目对我真的很重要,拿下它,我们就能成为江城第一。”
我的眼泪,成了他们予取予求的宝藏。
可悲伤是有限的,我渐渐哭不出来了。
他们开始不满。
“你怎么越来越冷血了?”我妈皱着眉,“你哥都要被人逼死了,你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?”
“晚está,你是不是不爱我了?”陆则言捧着我的脸,眼神探究,“看我这么辛苦,你都不心疼吗?”
他们开始想方设法地让我哭。
一开始,是放悲伤的电影,讲催人泪下的故事。
我看着屏幕,内心毫无波澜,甚至觉得有些好笑。
后来,他们开始制造“意外”。
我养了五年的猫,被季晨“不小心”从阳台丢了下去。
我珍藏的、父亲留下的唯一一幅画,被我妈“失手”泼上了墨水。
我看着他们的拙劣表演,只觉得心寒。
我没有哭。
一滴眼泪都没有。
他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,眼神里的贪婪和不耐,几乎要溢出来。
3.
那天晚上,陆则言喝得醉醺醺地回来。
他把我推倒在沙发上,身上浓烈的香水味刺得我头晕。
那不是我的香水味。
我在他衬衫领口,看到了一枚鲜红的唇印。
我的心,被狠狠揪了一下。
他俯身,灼热的呼吸喷在我脸上,眼神却冰冷:“季晚星,你为什么不哭?”
“你看到这个,难道不伤心吗?不难过吗?”
他像是笃定了我应该崩溃大哭。
我看着他,忽然就笑了,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。
可那滴泪在眼眶里打转,就是没有落下。
我的反应显然激怒了他。
他猛地起身,一脚踹在茶几上,玻璃碎了一地。
“你这个没有心的女人!”
第二天,我妈和季晨都来了。
他们围着我,一唱一和。
“晚星,则言也是压力太大了,你多体谅他。”
“就是啊姐,男人嘛,逢场作戏而已。你不大度一点,怎么留得住男人的心?”
我看着他们丑陋的嘴脸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我提出了离婚。
陆则言愣住了,随即冷笑:“离婚?季晚星,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,离开我,你活得下去吗?”
我妈更是直接给了我一巴掌:“你疯了!这么好的老公你不要,你想去喝西北风吗?”
“我们全家都指望着他,你敢离婚,我就没你这个女儿!”
我才明白,我早已不是他们的家人,只是一个会下金蛋的母鸡。
不,我连母鸡都不如。
母鸡至少还有自由。
而我,被困在这个用金钱和亲情构筑的牢笼里,插翅难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