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的耐心，终于被耗尽了。
他们需要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。
一个能让我不停哭泣，不停产出珍珠的办法。
那天，是我二十六岁的生日。
陆则言一反常态，准备了烛光晚餐，温柔地对我说：“晚星，对不起，之前是我不好。我们和好吧。”
我妈和季晨也在，一家人其乐融融，仿佛之前的争吵从未发生过。
我看着那跳动的烛火，心里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。
陆则言递给我一杯红酒：“老婆，喝了它，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。”
我没有动。
他眼神一沉。
我妈立刻打圆场：“晚星，则言都给你台阶下了，你别不知好歹。”
季晨走过来，强行把酒杯塞进我手里，半是威胁半是哄劝：“姐，快喝吧，别让大家扫兴。”
我看着他们三人，忽然明白了什么。
我将那杯酒，一饮而尽。
4.
酒里有药。
我很快就浑身无力，瘫软在椅子上，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。
意识却无比清醒。
我看着陆则言走到我身后，我妈按住我的肩膀，季晨捂住了我的嘴。
“你们……要做什么？”我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。
陆则言从一个黑色的丝绒盒子里，拿出了一根细长的钢针。
针尖在灯光下，闪着森冷的光。
“晚星，别怪我。”他的声音很轻，却像淬了毒的冰，“我们试过了，只有最深的痛苦，才能让你流出最值钱的眼泪。”
“你放心，我们研究过了，只要刺破泪腺，眼泪就会不受控制地流出来。你不会死的，只是会不停地哭。”
我妈在我耳边说：“晚星，忍一忍就过去了。你想想，以后你就不用再费心思想着怎么哭了，珍珠自己就会掉出来，多好。”
“是啊姐，”季晨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，“到时候，我们就有花不完的钱了！”
疯子。
他们都是疯子！
恐惧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，我拼命挣扎，却无济于事。
陆则言的手，捏住了我的下巴，强迫我抬起头。
那根冰冷的钢针，对准了我的眼睛。
“不……不要……”
我看到他眼中没有一丝犹豫，只有贪婪和疯狂。
剧痛，瞬间贯穿了我的整个神经。
我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，眼前一片血红，随即陷入了无边的黑暗。
温热的液体，从我空洞的眼眶里涌出，带着浓重的血腥味。
它们滴落在地上，发出一连串“叮叮当当”的清脆声响。
我听到了他们惊喜的抽气声。
“天哪！是血珍珠！”
“好美……比以前的都美！”
“发财了！我们发财了！”
他们的狂喜，和我无尽的痛苦，形成了最讽刺的对比。
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，感觉生命随着那些血泪，一点点流逝。
原来，这就是他们为我准备的生日礼物。
一场通往地狱的狂欢。
5.
我在黑暗和剧痛中不知昏迷了多久。
再次恢复意识，是被一阵刺鼻的消毒水味唤醒的。
我被关在了一个房间里。
眼睛上蒙着厚厚的纱布，什么也看不见，但空洞的眼眶依然在叫嚣着疼痛。
眼泪还在不受控制地流，滑过脸颊，滴落在枕头上，发出细碎的声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