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声音带着哭腔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，却不敢掉下来。
他知道，他闯了大祸。
我检查了一下他的手，还好没被碎零件划伤。
我把他紧紧搂在怀里，心脏却一点点往下沉。
我看着地上的残骸。
高达的头部天线断了一根，肩甲上一个喷射口组件整个脱落，摔成了几瓣。
我对模型一窍不通，但也知道，这绝对不是能轻易修复的损伤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。
“佑佑，别怕，妈妈在。”我拍着他的背，“跟妈妈说，怎么进来的？”
“爸爸……爸爸今天早上走得急，门没锁好。”
我明白了。
周弈的百密一疏。
我掏出手机，手有点抖。
我想给周弈打个电话，提前跟他说一声，让他有个心理准备。
可号码还没拨出去，门口就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。
周弈回来了。
他心情似乎不错，还在玄关哼着歌。
“老婆，儿子，我回来啦！老板提前放人了！”
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。
我和佑佑都僵住了。
佑佑的小手死死地抓着我的衣服，抖得更厉害了。
周弈的身影出现在书房门口。
他脸上的笑容，在看到地上的景象时，一瞬间凝固。
时间仿佛静止了三秒。
然后，他的脸色由白转青，再由青转为一种恐怖的铁灰色。
他的目光，像刀子一样，先是剜过地上的模型残骸，然后，死死地钉在了佑佑身上。
“谁干的？”
他的声音很低，却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，带着一股冰冷的杀气。
佑佑吓得往我怀里缩。
我把他护在身后，站起身，挡在他和周弈中间。
“周弈，你先别激动。佑佑不是故意的，他只是……”
“我问你是不是他干的！”
周弈往前跨了一步，指着佑佑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。
那样子，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。
我咬着牙，点头：“是。”
周弈的胸膛剧烈起伏着。
他没再看我，而是死死盯着我身后的佑佑，一步一步逼近。
“周佑泽，”他一字一顿地喊着儿子的大名，“你给我出来。”
3.给它跪下
“你给我出来！”
周弈的声音不大，但每个字都像淬了冰。
佑佑在我身后吓得直哭，两只小手死死抱着我的腿，怎么也不肯松开。
“周弈，你别吓着孩子！他才五岁，他懂什么！”我张开双臂，拦在他面前。
“他不懂？我他妈跟他说过多少遍！书房不准进！这个柜子不准碰！他是听不懂人话吗？”
周弈绕过我，一把抓住佑佑的胳膊，想把他从我身后拽出来。
“啊！”佑佑疼得叫了一声。
我疯了一样，冲上去掰周弈的手。
“你放开他！你弄疼他了！”
周弈的力气很大，他的手指像铁钳一样箍着佑佑细小的胳膊。
“疼？他现在知道疼了？我的模型摔在地上的时候，我的心就不疼吗？”他双眼赤红，完全失去了理智。
“那是个死物！你儿子是人！”我急得大喊。
“死物？陈筝，我告诉你，这东西比我这条命都重要！今天，他必须给我个交代！”
他用力一扯，硬是把佑佑从我怀里拽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