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知许用力甩开他的手,指甲掐进掌心,逼自己说出早就编好的谎话:“沈砚舟,我们算了吧。”
他愣住了,眼里的光一点点碎掉:“为什么?”
“不为什么,”她别过脸,不敢看他的眼睛,“我觉得我们不合适。你太优秀了,我配不上你。”
这话有多假,她自己都知道。他们在一起五年,从校服到西装,他陪她从青涩的学生走到职场新人,他说过无数次“知许,你很好”,她怎么会配不上他?
可沈砚舟信了。或者说,他被这句话刺得忘了反驳。他看着她,嘴唇动了动,最终只说了句:“我不信。”
“信不信由你。”林知许转身就走,脚步快得像在逃,她怕再晚一秒,就会忍不住扑进他怀里,告诉他所有的委屈和害怕。
身后传来他的声音,带着压抑的颤抖:“林知许,你看着我的眼睛说。”
她没回头,把那句“我不爱你了”咽进肚子里,换成了重重的关门声。门关上的瞬间,她靠在门板上滑坐到地上,眼泪终于汹涌而出。
原来骗人最难的,不是编造谎言,而是看着你最爱的人,被你的谎言刺伤,却只能无动于衷。
(二)
沈砚舟把鸽子汤倒进碗里,热气氤氲了他的眉眼。他没再劝林知许喝,只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,沉默地看着她。
“上周我去你公司了,”他忽然开口,声音很轻,“他们说你已经辞职了。”
林知许的心跳漏了一拍,指尖下意识地蜷缩起来。她确实辞职了,因为化疗带来的副作用让她频繁呕吐,根本无法正常工作。她跟所有人说自己要去南方发展,沈砚舟自然也不例外。
“嗯,”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,“南方的公司待遇更好。”
“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
“怕你担心。”林知许避开他的目光,看向窗外,“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。”
沈砚舟没说话,只是拿起勺子,舀了一勺汤,轻轻吹了吹,递到她嘴边:“喝一点,就一口。”
他的眼神太执拗,带着种不容拒绝的温柔。林知许犹豫了一下,还是张嘴喝了。温热的汤滑进喉咙,带着淡淡的药味——她知道,他肯定在汤里加了她需要的营养剂,这个傻子,永远都这么细心。
“味道怎么样?”他问,眼里有期待的光。
“还行。”林知许别过脸,不敢看他。
沈砚舟放下勺子,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绒布盒子,放在她的手心里:“这个,本来想在你生日那天给你的。”
林知许打开盒子,里面躺着条项链,吊坠是片银杏叶,银质的,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。她忽然想起大三那年的秋天,他们一起去后山捡银杏叶,她说要做本标本册,他就陪着她蹲在地上,捡了一下午,手指被草叶割出了细小的伤口,他却笑着说“没事”。
“太贵重了,我不能要。”她把盒子推回去,声音有些发紧。
“这是我亲手做的。”沈砚舟的声音低了些,“银杏叶的纹路,我刻了三个晚上。”
林知许的心猛地一揪。她知道沈砚舟的手有多金贵,那是拿试管、做实验的手,却为了给她做个吊坠,一点点刻了三个晚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