爆炸的轰鸣从江底传来。沈沧浪将染血的掌心按在柳轻烟锁骨的地图上:"现在,物归原主。"
晨光穿透硝烟时,十二连坞的闸口突然升起丈高水柱。苏枕雪的金步摇脱手飞出,钉住了漂来的火药箱。柳轻烟的软剑缠住沈沧浪的腰,将他拽离崩塌的堤岸。
"血符要印在水道中枢。"沈沧浪挣扎着指向沸腾的江心,"我爹用命换来的机会..."
柳轻烟突然吻住他染血的唇。分开时,她将令牌按在他胸口:"密探柳轻烟已经死在江里了。"
苏枕雪冷笑一声,银针却稳稳扎进沈沧浪止血的穴位:"龙牙帮的债,得由少主亲自讨。"
沈沧浪望向逐渐平静的江面,突然发现漂来的碎木板上刻着熟悉的茶纹。他弯腰去捡时,听见柳轻烟极轻地说:"皇子在找的火器图,其实在..."
第二波爆炸的气浪吞没了后半句话。沈沧浪只来得及抓住她滑落的衣袖,布料撕裂声中,他看清了她脊背上渐渐浮现的完整符印。
"原来如此。"苏枕雪突然大笑,"沈天鹰把地图分给了三个人!"
漕帮的旗帜终于出现在视野里。沈沧浪抹了把脸上的血水,将拼好的玉佩重重按在江岸礁石上。凹陷处浮现的,正是江南水道的完整脉络。
柳轻烟望着他颤抖的背影,突然从发间拔下银簪:"现在你信了吗,少主?"
簪头刻着的龙鳞纹与血符严丝合缝。沈沧浪想起父亲临终时抓着他的手,在账册上反复描画"锦云"二字的样子。原来那不是忏悔,是传承。
"还差最后一步。"苏枕雪突然割破三人的手掌,"龙牙帮认血不认人。"
混合的血滴在礁石凹槽时,十二连坞的水道突然改向。沈沧浪望着被冲散的硝烟,终于明白父亲说的"水道即血脉"是什么意思。
柳轻烟拾起他掉落的分水刺:"现在,该去见见真正的赵寒了。"
柳轻烟的银簪在晨光中划出一道寒芒,抵住沈沧浪的咽喉。"去见赵寒之前,你该知道真相。"她的声音比江水还冷。
沈沧浪感到簪尖刺破皮肤,血珠顺着脖颈滑落。他盯着柳轻烟颤抖的睫毛:"密探大人现在才灭口,是不是太迟了?"
"二十年前龙牙帮灭门案,"苏枕雪突然掰开柳轻烟的手,"卷宗里写的是漕帮所为。"她的金步摇挑开沈沧浪的衣领,露出心口符印,"但这道龙鳞符,只有龙牙帮主血脉能继承。"
远处漕帮的哨箭突然转向,射入三人之间的礁石。柳轻烟猛地回头:"是刑堂的追魂箭!"
沈沧浪抓住她抽回的手:"所以你知道赵寒在哪。"他掌心黏腻的血蹭在她腕间,"从你故意射偏那箭开始,就在等今天?"
"我等的是这个。"柳轻烟突然撕开衣襟,锁骨下的朱砂地图遇水后浮现出金色纹路,"你爹用密探特制的药水画的,只有沈家血脉的血能显形。"
苏枕雪突然冷笑:"难怪二皇子派你来。"她的银针扎进柳轻烟肩胛,"灭口前还要榨干最后的价值?"
江水突然翻涌起不正常的漩涡。沈沧浪拽着两人后退:"火药!"他话音未落,爆炸的气浪已掀飞了整片芦苇丛。
柳轻烟在硝烟中死死抱住沈沧浪的腰。她嘴唇擦过他耳垂:"赵寒在锦云号的暗舱里...他心口也有符印..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