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闭嘴！"苏枕雪的金步摇突然刺向柳轻烟后心。沈沧浪反手格挡，分水刺与金步摇相撞迸出火星。
"她没说谎。"沈沧浪咳着血沫，"我爹账册里夹的婚书，写的是苏明河之女与赵寒之子的联姻。"他盯着苏枕雪骤变的脸色，"你才是赵家血脉。"
柳轻烟突然挣脱怀抱，将密探令牌拍在苏枕雪掌心："看看背面刻的字。"
令牌内侧"寒江"二字被血浸透后，竟与沈沧浪臂膀的龙鳞纹严丝合缝。苏枕雪踉跄着后退："所以当年活下来的少主..."
"是三个。"沈沧浪撕开染血的衣袖，露出逐渐清晰的第三道水纹，"我爹把龙牙帮的火器图分刻在我们身上。"
漕帮的追兵已逼近至百步内。柳轻烟突然割破三人的手掌，将血抹在拼合的玉佩上："现在信我了？"
玉佩遇血裂开，露出暗格里的火药引线图。沈沧浪瞳孔紧缩："这是..."
"火龙出水的机关枢。"柳轻烟拽着他跳入江中，"你爹用命换来的不是地图，是引爆方法！"
冰冷的水流裹住伤口时，沈沧浪看见柳轻烟脊背上的符印发出微光。她转身比划的手势，和七岁那年他们偷梨时一模一样。
苏枕雪的金步摇突然从后方射来，钉住沈沧浪飘散的衣角。她在水中张开嘴，吐出的气泡组成"闸口"二字。
暗流将三人卷向发光处。沈沧浪的指尖触到锈蚀的铁链，突然想起父亲临终时抓着他手画的不是符文，而是锁链的走向。
柳轻烟的软剑缠住他手腕，引导他摸向闸门底部的机括。那里凹陷的形状，正与他心口的符印完全吻合。
爆炸的闷响从头顶传来。苏枕雪突然塞给他半块青铜令牌，上面"锦云"二字正在血水中溶解。她指指自己心口，又指指柳轻烟后背的符印。
沈沧浪终于懂了。他抓住两人手腕，将三处符印同时按在机括上。铁链崩断的巨响中，他看见十二连坞的水道如血脉般亮起红光。
"现在，"柳轻烟在浮出水面时咬住他的耳朵，"该去收网了。"
漕帮的追兵突然调转方向。沈沧浪望见锦云号的残骸上，有个黑影正用断腕按着心口渗血的符印。
苏枕雪的金步摇脱手飞出："赵寒！"她的声音第一次带上哭腔，"你骗了我二十年..."
柳轻烟却按住沈沧浪想拔分水刺的手："看水底。"
浑浊的江水中，三十箱火龙出水正顺着改道的暗流漂向深海。沈沧浪突然笑了："原来我爹说的'印在版图中央'是这个意思。"
朝阳穿透硝烟时，柳轻烟撕碎的密信终于沉入江底。她抹了把脸上的水，朝沈沧浪伸出手："密探柳轻烟的任务完成了。"
沈沧浪却看向苏枕雪："你呢，赵小姐？"
"龙牙帮的债还清了。"苏枕雪拔出金步摇，"现在该讨我爹的命债了。"她转身时，发间银针全部射向锦云号残骸。
柳轻烟突然将沈沧浪推倒在礁石上。她的唇压下来时，手里却将硬物塞进他腰带："二皇子要的火器图在..."
沈沧浪摸到那枚刻着"寒江"的青铜令牌。他望着柳轻烟跃入江水的背影，突然发现十二连坞的闸口正在无声闭合。
苏枕雪的金步摇插在版图中央，正好是血符最后缺失的一角。沈沧浪咳着血笑起来，终于明白父亲说的"水道即血脉"是什么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