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黑色的、浑圆的洞。
边缘清晰,深不见底,像极了没有盖子的下水道口。
可我明明记得,当时那里除了家具,什么都没有!
石板地面虽然老旧,但很完整。
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来。
我手指颤抖着,删掉了那张照片。
不死心,又举起手机,对着同样的方向(尽管现在窗外一片漆黑,什么也拍不到)按下了虚拟快门。
再看相册——最新的一张照片里,巷尾家具堆旁空空如也,那个黑色的圆洞消失了。
仿佛它从未出现过,只是我高度紧张下的一次眼花。
2
第二天清晨六点半,天刚蒙蒙亮,我匆匆出门赶地铁。
窄梯巷还在沉睡,只有我的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响。
石板湿漉漉的,泛着冷光。
走到巷子中段,我习惯性地想避开中间那道浅沟,右脚却猝不及防地踩了个空!
“咚”的一声闷响,伴随着脚踝传来的轻微扭痛感。
我低头,愕然发现原本平整的石板上,凭空多了一个下水道井盖。
井盖是生铁铸造,布满了暗红色的锈迹,边缘参差不齐,粗暴地卡进了周围的石板缝隙里,像是被硬生生塞进来的。
盖面上,有五个清晰的凹痕,小小的,分布的形状……像是一个孩子用力按上去的手印。
市政施工怎么也不贴个通知?
我皱着眉,忍着脚踝的不适,小心地从井盖旁边绕过去。衣角不小心擦过井盖表面——
一股刺骨的冰凉瞬间穿透了薄薄的衣料,激得我浑身一颤。
那感觉,不像触摸金属,倒像是碰触了一块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寒冰。
这不合常理的冰冷让我心里发毛,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巷子。
到了公司,和同事闲聊时,我忍不住吐槽:
“我租的那房子,巷子里突然多了个下水道盖子,差点绊我一跤。”
同事愣了一下,随即笑了起来:
“小雨,你还没睡醒吧?你租的那片窄梯巷,老城区了,我去过好几次。
那巷子窄得只能走人,就中间有条排水的浅沟,哪来的下水道啊?你是不是做梦梦到的?”
他的语气肯定,带着笑意。
我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声音。
同事去过窄梯巷,他说的……是那里原本的样子。
那我今天早上踩到的,那个冰冷刺骨、带着小孩手印的铁盖,又是什么?
3
下班回来,夕阳给窄梯巷涂上了一层昏黄的暖色,却驱不散那股子阴郁。
走到巷子中段,我下意识地看向地面。
那个生锈的下水道铁盖,还在那里。
静静地嵌在石板中,像一块丑陋的伤疤。
陈婆婆蹲在铁盖旁边,伸出枯瘦的手指,用那根磨得发亮的拐杖,一下一下,轻轻地敲击着铁盖表面,发出“叩、叩、叩”的沉闷声响。
她眉头紧锁,嘴里反复嘟囔着:“怪事了……以前没这个啊……什么时候多的……”
我停下脚步,对她说:“陈婆婆,这个盖子好像是昨天或者今天早上刚弄的。”
她抬起头,浑浊的眼睛看了我一眼,然后伸手摸了摸铁盖周围的石板:
“不对啊……这几块石板,我每天擦洗,缝缝都用刷子清过,干干净净的,连个裂纹都没有……怎么会突然裂这么大个口子,塞进这么个铁家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