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血液瞬间冻结。
恐惧扼住了我的喉咙，我连尖叫都发不出来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他停了下来，僵硬地转动脖子，发出骨骼错位的「咔吧」声，然后穿墙走进了自己的房间，消失在封条之后。
我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，贴着门滑坐在地上，冷汗浸透了睡衣。
天亮后，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客厅。
在小马昨晚站立的墙壁上，赫然多了一行用指甲刮出的血色小字。
字迹歪歪扭扭，像是出自孩童之手，内容却让我如坠冰窟。
「下一个，是你。」
4.
我报警了。
来的还是严颂，他带来的法证人员在那行血字上上下下检查了半天，最后得出一个结论：
「是油漆笔写的，恶作剧。」
「不可能！」我激动地反驳，「我亲眼看到……」
「看到什么？看到马俊的鬼魂回来写字？」严颂打断我，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，「许言，人死不能复生。你压力太大了。」
我百口莫辩。
他们不相信我，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。
严颂临走前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：「我们会调查是谁的恶作剧。但你也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。」
他们走后，整个公寓又只剩下我一个人。
我看着墙上那行猩红的字，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我的心脏，越收越紧。
这不是恶作剧。
我知道，这不是。
我冲进小马的房间。封条已经被他们撕掉了。
房间里乱七八糟，维持着他死前的模样。书桌上，他的笔记本电脑还开着。
我猜不出他的开机密码，但电脑屏幕上还留着一个未关闭的文档，似乎是他新书的大纲。
我移动鼠标，往下翻页。
大纲的末尾，记录着一些零碎的灵感和素材，其中一个文件夹引起了我的注意。
文件夹的名字，叫「言咒」。
我点了进去。
里面只有一个音频文件，和几张截图。
截图似乎是一个神秘学论坛的讨论帖，帖子的标题是：「分享一个高风险高回报的通灵仪式——镜前诉罪。」
下面的内容，详细描述了我们昨晚玩的游戏。
规则、流程，甚至连「人多阳气旺」的说辞都一模一样。
但帖子的最后，有一段被楼主用红色加粗的警告：
【警告：此仪式极度危险！镜中之物会以「悔恨」为食。一旦出口，言即为咒，谎言的代价尤其惨重。仪式开始，四人即为一体，中途不可退出！不可退出！不可退出！】
【若有人中途退出，则视为对镜中之物的背叛。留下的参与者，将被退席者所说的‘谎言’反噬，直到他们用生命，去证明那个谎言的‘真实性’。】
我的大脑嗡的一声，一片空白。
所以，小马他们不是自杀，是被我的谎言杀死的！
那个「见死不救」的诅咒，因为我的中途退出，像病毒一样感染了他们三个！
我颤抖着点开了那个音频文件。
里面传出一段模糊的对话，像是电话录音。
一个沙哑的男人声音说：「……仪式我告诉你了，能不能成，看你的造化。但记住，别玩脱了，那东西……认死理。」
是小马的声音：「放心，我有分寸。这次，我一定要写出最牛逼的恐怖小说！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