脚步声渐近时,他突然吻住她。这个吻带着血锈味和绝望,像濒死之人抓住浮木。
“抓住你了。”他在换气间隙哑声说,“我的...幽灵。”
应急灯骤然亮起。保镖破门而入时,苏晚正安静地躺在床底。而霍深撑在她上方,指尖捏着枚从她衣领摘下的微型窃听器。
“告诉白芊芊...”他把窃听器碾碎在掌心,“下次找间谍,别用会玫瑰香水的。”
医用酒精的味道混着血腥气,在黑暗中弥漫成诡异的甜香。
苏晚被按在急诊床上,看着护士给霍深缝合手臂的枪伤。他白衬衫半敞,肩胛处旧伤叠着新伤,像幅破碎的地图。
“怕血?”他突然抓住她颤抖的手,按在自己心口疤痕上,“这道是你留下的。”
掌心下的皮肤滚烫,心跳震得她指尖发麻。这道七年前的刀伤,分明是她为保护他挡刀所致。
护士剪线时忽然惊呼:“霍先生这些旧伤...怎么都集中在同个日期?”
苏晚顺着她目光看去——霍深后背的伤痕旁都用墨笔标着日期。最近那道是上周,正是她潜入书房那夜。
最旧的伤疤在腰椎,标着【9.17】。她呼吸骤停,那是他们孩子流产的日子。
“纪念日。”霍深扯回衬衫,“每年都得添点新彩头。”
他被推进CT室时,苏晚在走廊撞见白芊芊。对方正对着电话低吼:“...必须弄到她的毛发样本!霍深立过遗嘱,只要证明那孩子活着...”
苏晚闪身躲进处置室,却撞翻标本架。玻璃罐轰然碎裂,福尔马林液漫过一地器官标本——其中某个胚胎罐的标签让她血液冻结:
【标本07:妊娠12周,母体O型血】
正是她流产那天的手术记录!可罐中胎儿足有巴掌大,完全不像病历写的“胚胎停育”。
“好看吗?”霍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。他不知何时挣脱检查,CT服松散系着,露出缠绷带的手臂。
苏晚指着胚胎罐比划手语,他却突然笑了:“你说这个啊...我每年都给它过生日。”
他弯腰捡起标本罐,指尖轻抚玻璃壁:“要是活着,该上小学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