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说出这句话,心脏像是被狠狠剜掉一块,痛得几乎痉挛,却又有一種扭曲的快意。
他猛地推开车门下车,抓住我的手腕,力道大得吓人:“结束?我说结束了吗?苏葵,你别无理取闹!”
他的触碰让我浑身一颤,胃里一阵翻涌。曾经让我心悸的温度,此刻只觉得灼烫伤人。
我用力甩开他的手,因为激动,身体微微发抖:“无理取闹?对,我就是无理取闹!我受不了我的男朋友要和别人结婚!我受不了我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!我受不了你一边享受着我的好一边计划着和别人的未来!这个理由,够不够?”
我喘着气,眼泪又一次不争气地流下来,但眼神却死死地盯着他:“沈沉,我不要你了。你和你‘必要的合作’,锁死吧,别再来恶心我了。”
说完,我转身,踉跄着跑到路边,飞快地拦下了一辆刚好经过的出租车,拉开门钻了进去。
“师傅,麻烦快走!”我声音哽咽,几乎说不出话。
透过后车窗,我看到沈沉还站在原地,脸色在路灯下晦暗不明,似乎没反应过来我就这样决绝地离开了。
他大概永远都以为,我这株向日葵,会永远围着他转,无论他如何对待我吧。
出租车汇入车流,将他的身影彻底抛开。
我靠在冰冷的车窗上,终于失声痛哭。
这一次,是真的结束了。
我亲手,掐灭了那点自以为是的余烬。
3
出租车在城市的霓虹中穿梭,窗外的流光溢彩模糊成一片冰冷的光带。
我哭得浑身脱力,嗓子哑得发不出声音,只能小口小口地抽气。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看了我好几眼,最终什么也没说,默默递了一盒纸巾过来。
“……谢谢。”我哽咽着接过,声音嘶哑难听。
车子停在我和沈沉那间公寓楼下时,我犹豫了。
那里充满了我和他的回忆,每一个角落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气息。沙发上有我们一起依偎着看电影的痕迹,厨房里全是我为他忙碌的证明,甚至连空气里,都仿佛还残留着他身上那惯用的、清冽的雪松香水味。
那曾让我安心迷恋的味道,此刻只想让我呕吐。
我不能回去。
“师傅,”我重新报了一个地址,“去锦江小区。”
那是我好友夏小满租住的房子。在这个城市,我似乎也只有那里可去了。
小满打开门,看到狼狈不堪、眼睛肿得像核桃的我,吓了一大跳。
“葵葵?!你怎么搞成这样?快进来!”她赶紧把我拉进屋,给我倒了杯热水,又拿热毛巾给我敷眼睛。
窝在熟悉的小沙发上,抱着小满塞给我的轻松熊抱枕,闻着屋里淡淡的烤面包香味,我一直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下来,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疲惫和空洞。
在小满担忧的追问下,我断断续续、语无伦次地把今晚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。
小满听完,气得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,破口大骂:“沈沉这个王八蛋!畜生!衣冠禽兽!他怎么能这么对你?!商业联姻?我去他妈的商业联姻!骗鬼呢!他就是既要林家的钱势,又舍不得你的温柔体贴!天下好事都让他占尽了?脸怎么那么大呢!”
她气得在屋里来回踱步,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找沈沉干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