伊芙琳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光标,突然意识到这场对抗早已开始。当那颗来自银河系后盘的“宇宙飞毛腿”在7月1日闯入太阳系时,人类的命运就已经和它紧紧绑在了一起。
此时,月球背面的环形山阴影里,两艘银白色的登陆艇正在缓缓驶出地下机库。莉娜·佩特洛娃站在指挥舱里,看着舷窗外那颗蓝色的星球,右眉骨的疤痕在应急灯下隐隐作痛。她知道,这次任务没有回头路——要么带着真相回来,要么永远留在那颗红色的星球上。
而在4亿公里外的火星北极,霍顿撞击坑的冰层下,某种东西正在黑暗中苏醒。那些从阿特拉斯喷流中坠落的“种子”,已经开始在冰湖里生根发芽,淡蓝色的光芒透过冰层,在火星表面勾勒出巨大的几何图案,像一只睁开的眼睛,静静注视着太阳系内侧那颗蓝色的星球。
第三章:赤色征途
10月5日凌晨4点17分,月球背面“方舟”基地的发射井内,淡蓝色的等离子体火焰冲破真空,将两艘“星尘”级登陆艇推向环月轨道。指挥舱内,莉娜·佩特洛娃的指尖在控制面板上划过,看着推进器读数稳定在100%,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。
“引力弹弓轨道参数确认,与火星霍顿撞击坑的预定切入角偏差0.02度。”通讯器里传来中国航天员陈宇的声音,这位量子通讯专家总能在最紧张的时候保持绝对冷静,“量子纠缠通讯模块已激活,延迟控制在0.3秒内。”
莉娜瞥向舷窗外,地球像一枚镶嵌在黑色丝绒上的蓝宝石,而那颗被称为3I阿特拉斯的天体,此刻正化作火星轨道外侧的一个微弱光点。三天前从NASA传来的加密数据还在她的终端里发烫——阿特拉斯表面的蜂窝结构并非金属,而是一种由碳纳米管和硅基化合物构成的复合材质,能在零下270度到零上300度的极端温差中保持结构稳定,这根本不是人类现有材料学能解释的技术。
“检测到未知波段的电磁辐射。”俄罗斯地质学家安德烈突然开口,他面前的频谱分析仪上跳出一串杂乱的尖峰,“源头……是阿特拉斯!”
莉娜立刻切换到深空探测频道,屏幕上的波形图呈现出诡异的规律性波动,就像有人在用摩尔斯电码敲打着宇宙的壁垒。“记录所有频段,发送给地球联合指挥中心。”她按下录音键,“安德烈,分析辐射强度变化,看看是否与它的自转周期同步。”
“自转周期5.3小时,辐射每17分钟出现一次峰值。”安德烈调出三维模型,“这不符合自然天体的辐射规律,更像是……主动发出的信号。”
欧洲航天局的生物学家艾娃突然轻呼一声,她正通过高倍望远镜观察阿特拉斯的彗发:“那些喷流还在增加!从最初的7道变成了12道,而且轨迹正在向火星赤道移动。”
莉娜的心猛地一紧。霍顿撞击坑的冰下活动已经超出预期,如果阿特拉斯持续向火星投放“种子”,用不了一个月,整个火星的地下冰层都可能被改造。她点开伊芙琳最后发来的警告信息——根据模拟推演,当火星大气中的甲烷浓度达到0.1%时,就会形成可持续燃烧的环境,而这恰好是星际航行中最便捷的燃料来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