伊芙琳点开加密文件，屏幕上浮现出经过降噪处理的二进制序列：“麻省理工的算法团队已经破解了部分片段，这是一种基于斐波那契数列的自校验编码。看这段重复出现的序列——”她标出一串字符，“翻译成十进制是7、19、25，正好对应它的喷流落点数量、自身直径和穿越过的恒星系统数量。”
“这绝对不是自然形成的！”俄罗斯联邦航天局的代表猛地拍向桌面，“我们应该启动‘天盾’计划，用反导系统将它击碎！”
“不行！”周明远立刻反驳，“19公里的直径，就算击碎也会形成数千块碎片，其中至少有三十块会坠入地球大气层。而且我们根本不知道它的结构，万一引发链式反应……”
争论声中，伊芙琳的私人通讯器突然震动。是马克发来的紧急消息，附带一段视频文件。她悄悄点开，画面瞬间占据了她的侧屏——那是火星侦察轨道器在信号中断前传回的最后影像，经过AI修复后，终于露出了惊人的细节。
淡蓝色的喷流并非坠入冰层就消失了。在北极平原的霍顿撞击坑边缘，一道直径约500米的冰面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隆起，白色的冰尘像喷泉般向上喷涌，在火星稀薄的大气中形成巨大的蘑菇云。更诡异的是，冰层下方似乎有某种东西在移动，透过半透明的永久冻土层，能看到无数细长的阴影正像血管一样向四周扩散。
“伊芙琳？”戴维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，“你对拦截方案有什么看法？”
她深吸一口气，将侧屏画面共享到公共频道：“各位，我们可能搞错了优先级。阿特拉斯在火星留下的不是脚印，而是……种子。”
所有虚拟影像都凝固了。画面里，霍顿撞击坑的冰面已经裂开数十道蛛网般的缝隙，淡蓝色的雾气正从裂缝中持续溢出，在火星表面形成一层薄薄的光晕。
“检测到这些雾气的成分了吗？”周明远的声音带着颤抖。
“初步分析是高浓度的羟基自由基。”伊芙琳调出光谱图，“但更奇怪的是，火星全球勘探者号传回的磁场数据显示，撞击坑周围出现了规则的磁场异常，像是……某种金属结构正在生成。”
戴维掐灭雪茄，投影中的烟雾突然消散：“联合参谋部刚刚传来消息，北美防空司令部的早期预警雷达在昨晚捕捉到异常反射信号。阿特拉斯的表面并非岩石结构，而是……”他顿了顿，似乎在斟酌措辞，“某种蜂窝状的金属外壳。”
会议室陷入死寂。所有人都明白这句话意味着什么——一颗70亿岁的星际天体，拥有人造的金属外壳，还能主动调整轨道，这绝不是自然形成的。
“罗斯博士，”周明远的声音打破沉默，“你们实验室的陨石成分数据库里，有没有类似1.2微米波段吸收峰的记录？”
伊芙琳立刻调出数据库：“只有一种可能——”她放大屏幕上的分子结构模型，“碳纳米管阵列，而且是高度有序的那种。自然界不可能形成，只有……”
“人造的。”戴维替她说完，虚拟影像的边缘开始闪烁，“各位，我刚收到最高级别警报。国际空间站的宇航员报告，他们在阿特拉斯方向观测到间歇性的强光脉冲，频率与我们收到的编码信号完全一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