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修远的身影出现在床边，高大挺拔，一身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装，冷峻、漠然，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气场。他手里没有花，没有果篮，只有一个薄薄的牛皮纸文件袋。
“感觉怎么样？”他的声音很平静，像在询问一个无关紧要的下属。
岑书音喉咙动了动，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听，像砂纸摩擦：“…死不了。” 她终于转过头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他，里面是浓得化不开的怨恨和恐惧，“凌修远…你够狠！”
凌修远对她的控诉置若罔闻。他慢条斯理地拉开床边的一张椅子坐下，动作优雅得像在谈判桌前。他随手将那个牛皮纸文件袋放在洁白的被子上，就在岑书音手边。
“看看。” 他用下巴点了点文件袋，语气不容置疑。
岑书音的目光落在文件袋上，心头掠过强烈的不安。她颤抖着手，费了好大力气才解开缠绕的白色棉线。里面掉出几张打印出来的照片和几份文件。
照片第一张：昨天本地财经新闻的头版截图。赫然是“瑞丰集团客户经理王明宇涉嫌巨额职务侵占被警方带走调查！”的大标题。照片里，王明宇被两个警察押着，头发凌乱，脸色灰败，用西装蒙着头，狼狈不堪。
第二张：是云顶会所被贴上巨大封条的照片，门口拉着警戒线，一片狼藉。新闻标题是：“本市知名娱乐场所‘云顶会所’因涉嫌多项违法被查封！”
第三张、第四张…是几个被马赛克了眼睛、但岑书音一眼就能认出来的男同学被警察带上警车的照片，其中就有赵磊！配图文字写着：“昨夜突击扫黄行动，多名涉案人员落网！”
最后一份文件，是一份打印出来的微博热搜截图。话题触目惊心：#王明宇 伪君子# #王明宇 多人运动# #王明宇 性虐# 点进去，是几张打了严重马赛克但依然能看出内容极度不堪的照片，和一个微信聊天记录的截图，内容涉及金钱交易和极其下流的癖好描述。评论早已炸锅，骂声铺天盖地。
岑书音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，纸张在她指间哗哗作响。她猛地抬头看向凌修远，瞳孔因恐惧而急剧收缩：“你…这是你干的？！”
凌修远微微后仰，靠在椅背上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惨白的脸，仿佛在欣赏一件完美的作品。“是他们咎由自取。” 他的声音毫无波澜，“偷税漏税，违法经营，挪用公款，聚众淫乱…哪一条冤枉了他们？我只是，帮法律和公众…看得更清楚一点。”
“啪！” 岑书音用尽全身力气，将那叠纸狠狠摔在被子上，嘶哑地尖叫：“疯子！凌修远你就是个疯子！就因为一个游戏？！你把他们全毁了！”
“游戏？” 凌修远像是听到了极其荒谬的词，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冰锥，直直刺向她，“一个需要你坐在别的男人腿上、跟人舌吻三分钟的游戏？岑书音，你觉得这只是游戏？”
他的声音陡然拔高，带着压抑的暴戾，但瞬间又压了下去，恢复那种冰冷的死寂。他倾身向前，靠近她，气息拂在她冷汗涔涔的额头上，像毒蛇的信子。“毁掉他们的不是我，是他们自己肮脏的底子，还有你愚蠢的配合。我只是轻轻推了一把。” 他顿了顿，目光扫过她脖子上的纱布，那眼神让岑书音遍体生寒，“就像我轻轻推了你的汤碗一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