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到那碗汤,岑书音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,濒死的窒息感仿佛再次扼住了她的喉咙。
“所以,”凌修远满意地看着她的恐惧,身体重新靠回椅背,恢复了那种高高在上的冷漠。他伸出手,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被子上散落的文件,“现在,该你了。”
岑书音心脏猛地一沉,一股不祥的预感让她几乎无法呼吸。“你…你到底想怎样?”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。
凌修远没有回答,只是慢条斯理地从西装内袋里,掏出了那份他准备了很久的、宣告终结的文件。白纸黑字,抬头清晰地印着:
离婚协议书。
第五章
“离婚协议书”五个加粗的黑体字,像五根淬毒的钢针,狠狠扎进岑书音的眼球。病房里死寂的空气瞬间凝固、冻结、然后寸寸碎裂。
“签了它。” 凌修远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,冰冷得像法官在宣读最终判决。他将那份厚厚的协议往前推了推,纸张在洁白的被子上滑过,发出一阵细微的、令人心悸的摩擦声。
岑书音的呼吸停滞了,随即变成破风箱般剧烈的喘息。她瞪着那份协议,然后又猛地抬头死死盯着凌修远,眼睛里爆发出强烈的、近乎癫狂的恨意和难以置信。“你…你说什么?离婚?!凌修远!为了一个破游戏你就要跟我离婚?!”
“破游戏?”凌修远低低地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,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笑话。他薄薄的唇线弯起一个没有丝毫温度的弧度,眼神却冷得能把人骨髓都冻僵。“在你眼里,那只是破游戏?很好。那在我眼里,你,”他抬起手指,隔着半米的空气,精准地指向她惨白的脸,“就只值这个价码了。”
他不再看她,目光转向窗外刺眼的阳光,语气淡漠得像在谈论天气:“协议条款很清楚。婚前财产各自归各自。婚后财产…鉴于你的‘贡献’,除了你卡里那点可怜的工资余额,其他的,包括这套你住了四年的公寓,车库里那辆你开的保时捷,衣帽间里那些珠宝包包…全部归我。你净身出户。”
“什么?!”岑书音失声尖叫,嘶哑的声音在病房里显得格外刺耳。“凌修远你做梦!你休想!我不同意!我死也不会签!”她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兽,挣扎着就要从床上扑下来。身上的仪器线被她扯得一乱。
凌修远甚至没有动一下手指。他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冷冷地看着她徒劳的挣扎,嘴角那点冰冷的弧度纹丝不动。“死?”他轻轻哼了一声,“死太便宜你了。想想爷爷。”
又是爷爷!
这两个字如同最恶毒的诅咒,瞬间抽干了岑书音所有的力气和愤怒。她猛地僵住,刚刚撑起的身体颓然跌回床上,像被戳破的气球。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,瞬间淹没了她。爷爷!爷爷还在特护病房!他受不了任何刺激!如果凌修远真的把那个视频……
“你…你想拿爷爷威胁我?”她的声音抖得不成调,充满了绝望。
“不是威胁,是陈述事实。”凌修远纠正道,语气平静得像在念说明书,“你签了字,安安静静滚出去,爷爷那边,我会替你‘照顾’得很好,他会以为他的宝贝孙女只是出国散心去了。你不签……”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,欣赏着她眼中瞬间放大的惊恐,“我现在就把那个精彩绝伦的三分钟视频,连同你病历上‘海鲜过敏休克’的原因报告,一起发到他的病床平板上。你说,他那颗老心脏,能撑几分钟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