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镇北侯” 三个字传入耳中,苏晚卿手中的蜜饯瞬间掉落在地,心口猛地一缩,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。她猛地站起身,因为动作太急,带得绣架上的软缎轻轻晃动,那幅《双燕归巢图》上的燕子,仿佛也跟着颤了颤。
“你说什么?” 苏晚卿的声音有些发颤,她快步走到门口,撩起门帘向外望去。
只见绣阁门前的街道上,停着十余匹骏马,马上的骑士都身着玄色劲装,腰佩长剑,气势凛然。而为首的那匹白马上,坐着一位身着玄色锦袍的男子。他身姿挺拔如松,即使坐在马上,也能看出身形颀长。锦袍的领口和袖口绣着暗金色的云纹,腰间系着一条玉带,上面挂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,在白雪的映衬下,泛着冷冽的光泽。
男子缓缓翻身下马,动作利落而优雅。他抬起头,露出一张英气逼人的脸庞:剑眉入鬓,鼻梁高挺,薄唇紧抿,一双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,只是眼角的位置,有一道浅浅的疤痕,为他增添了几分凌厉与沧桑。
是他,真的是萧景渊。
苏晚卿的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,她捂住嘴,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。三年了,她无数次在梦中见到他,梦见他穿着戎装,笑着向她走来,可每次醒来,都只有空荡荡的房间和冰冷的月光。如今他真的站在她面前,比三年前更高大,更沉稳,只是那双曾经满含温柔的眼眸,此刻却带着几分疏离与审视,让她心头一紧。
萧景渊迈步走向绣阁,步伐沉稳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苏晚卿的心尖上。他身后的侍从和骑士都留在原地,只有一位身着青色长衫的谋士模样的人,紧随他身后。
“苏姑娘,别来无恙?” 萧景渊走进绣阁,目光落在苏晚卿身上,声音低沉而磁性,只是语气里没有丝毫久别重逢的喜悦,反而带着几分客气的疏离。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,便落在了她腕间戴着的那枚玉镯上。
那是一枚羊脂白玉镯,质地温润,雕着精致的缠枝莲纹,一看便知价值不菲。可萧景渊清楚地记得,三年前他离开时,苏晚卿最喜欢戴的,是他送的那枚墨玉平安扣,而非这枚陌生的玉镯。他的眼神微微一暗,心中原本就存在的疑虑,此刻更是加深了几分。
苏晚卿强压下心中的悸动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。她屈膝行礼,动作标准而优雅:“见过侯爷,民女一切安好。侯爷征战归来,一路辛苦。” 她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,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,更怕从他眼中看到更多的疏离。
“托福,侥幸归来。” 萧景渊淡淡说道,目光扫过屋内的陈设。绣架上的《双燕归巢图》映入他的眼帘,他的脚步顿了顿,眼神复杂了几分,可当他再次看向苏晚卿时,那份复杂又被疏离取代,“听闻苏姑娘这三年,将‘晚绣阁’打理得井井有条,倒是让在下刮目相看。”
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,紧接着,一位身着粉色襦裙的女子,带着两名侍女,快步走了进来。女子容貌娇俏,眉眼间带着几分娇纵,正是苏州知府的女儿,柳云溪。
柳云溪与苏晚卿自幼相识,只是两人性情迥异,关系一直不算亲近。自三年前得知苏晚卿与萧景渊有婚约后,柳云溪便对苏晚卿多了几分敌意 —— 她爱慕萧景渊多年,早已将他视为自己的良人,如今见萧景渊归来,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