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没有理会,只是拆开那袋果脯,机械地往嘴里塞了一颗。
真甜,甜得发苦。
接下来的几天,我再也没见过陆景和。
王婶告诉我,林薇小姐因为我的“骚扰”,病情加重了。
陆景和不放心,一直在医院亲自守着。
我握着手机,一遍遍拨打那个号码,听到的永远是机械女声。
我不是没想过找别的律师。
可我联系过的每一个人,一听到苏恒的名字和案情,都用各种理由拒绝了。
陆景和早已封死了我所有的路。
离哥哥追诉期的最后期限越来越近,我心里越发恐慌。
再不做点什么,哥哥就真的没有希望了。
追诉期到期的前一周,我终于在医院门口堵到了他。
他刚从住院部大楼里走出来,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。
我冲了过去,不顾一切地跪在了他面前。
周围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,但我已经顾不上了。
“陆景和,我求你。”
“看在未出世的孩子的份上,救救我哥哥。”
他停下脚步,低头看着我,眼神复杂。
陆景和的眼神里第一次有了动摇。
3.
就在我准备再说些什么时,一道柔弱的女声打断了我。
“姐夫,我头好痛。”
林薇坐着轮椅,被护工推了出来。
她穿着一身病号服,脸色比衣服还白,嘴唇没有一丝血色。
那张与她姐姐,陆景和亡妻,有七分相像的脸上,写满了楚楚可怜。
陆景和眼里的动摇瞬间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心疼。
他快步走过去,蹲下身,轻声问询。
“怎么出来了?医生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?”
林薇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,落在我身上。
下一秒,她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,猛地缩进陆景和怀里。
“啊,是她!”
“姐夫,是她,就是她害我变成这样的!”
她指着我的手剧烈颤抖。
周围的目光齐刷刷地刺向我。
我百口莫辩。
紧接着,林薇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。
她咳得撕心裂肺,瘦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。
陆景和紧张地拍着她的背。
“薇薇,别激动,别激动。”
林薇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捂住嘴,咳得更厉害了。
等她再拿开手帕时,一抹刺目的红色印在上面。
陆景和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。
医生和护士闻声赶来,场面一度陷入混乱。
“病人情绪激动,导致旧疾复发,必须马上进行治疗!”
“情况很不好,血小板指数在持续下降,急需骨髓移植!”
我站在原地,手脚冰凉。
医生拿着一份报告单冲到陆景和面前,语气急切。
“陆先生,我们对林薇小姐的亲属进行了紧急骨髓匹配,都不成功。”
“但我们发现了一个唯一的合适捐献者。”
医生的目光,最终定格在我身上。
我脑子里嗡的一声,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小腹。
医生看了一眼我的肚子,面露难色,对陆景和严肃地告知。
“陆先生,苏小姐已经怀孕五个月了。”
“如果现在进行骨髓捐献手术,风险极高。”
“几乎是百分之百,会导致流产。”
我再也跪不住,双腿一软,瘫倒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