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爬过去死死抓住陆景和的裤腿，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。
“陆景和，这是我们的孩子！”
“你看，他已经会动了！”
我掀起衣摆，露出已经明显隆起的小腹，抓起他的手按在我的肚子上。
腹中的胎儿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绝望，轻轻地动了一下。
“你感觉到了吗？他踢你了！”
“求你，求你放过他！他也是你的孩子啊！”
陆景和的手僵在我的腹部，身体有一瞬间的凝滞。
就在这时，林薇虚弱地抓住陆景和的衣角。
“姐夫，我不想死……”
“我不想像姐姐一样离开你……”
她那张和亡妻相像的脸，瞬间击溃了陆景和所有的理智。
他猛地抽回自己的手。
那一下，也抽走了我全部的力气和希望。
他站起身，居高临下地看着我。
他对医生说，“准备手术。”
“一切后果，我来承担。”
我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。
心口的位置传来一阵剧痛，痛得我无法呼吸。
我嘶吼着他的名字，想冲过去，却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两个保镖死死按住。
我眼睁睁看着他推着林薇的轮椅走远。
从头到尾，他没有再回头看我和我们的孩子一眼。
4.
手术的麻药效力一点点褪去。
痛感从四肢百骸涌上来，最疼的地方是小腹。
我伸手摸去，那里已经一片平坦。
护士走进来，她将一张签好字的支票放在床头柜，指尖轻敲了一下桌面。
“陆先生给你的补偿。”
她说完就走了，没多看我一眼。
我晃出医院大门。
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，雨水瞬间浇透了我的病号服，紧紧贴在身上。
街道上的鸣笛声，行人的叫喊声，都离我非常遥远。
我一步步走在水洼里，感觉不到丝毫寒冷。
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，屏幕亮起。
一条新闻推送弹了出来。
【杀人犯苏恒因狱中表现良好，且有重大立功表现，获准提前假释。】
我看着那行字，喉咙里发出一声干涩的笑。
这也是他补偿的一部分吧。
我用孩子的命，换回了我哥哥的“自由”。
这笔交易，真是划算。
双脚不受控制地，将我带到了市里最高的星光大桥。
我曾在这里，为了救哥哥，卑微地等待陆景和的出现。
也是在这里，我看着他为亡妻伤怀的侧脸，错付了一颗真心。
后来我才知道，他的妻子，就是在这座桥上被车撞死的。
我所有的心动，不过是踩在他亡妻的忌日上。
我翻过冰冷的围栏，站在桥沿。
风很大，吹得我东倒西歪。
桥下，警笛声由远及近。
有人在高喊，让桥上的人冷静。
一阵急促又凌乱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。
陆景和疯了一样冲到我面前，他浑身湿透，头发凌乱，那张向来矜贵的脸上满是煞白。
他第一次失控地朝我嘶吼。
“苏挽月，你敢用死来威胁我？马上给我过来！”
他还是这样。
总以为我做的一切，都是为了拿捏他。
我平静地看着他，从口袋里拿出手机。
点开一个视频，然后将手机用力扔向他。
他下意识地慌乱接住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