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到了。"老石的声音混着回音。矿车撞开腐朽的木门，锈蚀的铁板在黑暗中发出惨叫。我闻到了熟悉的味道——血、焦糊的灵石、还有永涨符文燃烧后的恶臭。
虚空中浮现出仙交所的实时走势。我掏出帝印仿品划向空中，金色轨迹切开那些虚假的阳线。做空路线亮起的瞬间，十七的七柄断剑同时出鞘三寸。
矿洞深处传来锁链断裂的声响。像是三百年前那个雨夜，老石用矿镐砸开我脚镣时的声音。洞壁上的永涨符文正在剥落，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爆仓记录。
"看。"十七突然开口。他剑尖指向某段正在融化的符文，后面藏着半张焦黑的交易单。那是太子的笔迹，写着明日午时的交割时间。
我举起帝印仿品。金光扫过之处，矿洞突然变成巨大的证券大厅。虚空中漂浮着无数K线，每根都连着洛青璃帝冕上的金线。最粗的那根正在她颈间收紧，勒出紫黑色的淤痕。
老石突然捏碎一块永涨符文。碎屑在空中组成矿奴们常用的做空信号，比仙族的死亡交叉更凶险。十七的断剑已经全部出鞘，剑身上的爆仓日期连成完整的下跌趋势。
"该收网了。"我摸向锁骨下的鞭伤。最新那道伤口突然裂开，渗出的血珠悬浮成做空单的编号。矿洞深处传来韩负岳的叹息声，像是万亿灵石同时崩盘的轰鸣。
洞顶开始掉落碎石。每块石头落地都变成一张爆仓通知单，上面的数字正在吞噬洛氏皇族的私印。十七突然斩断虚空中的某根K线，仙交所的警报声响彻矿洞。
我咬破手指在离仙契上补完最后一笔。羊皮纸上的血渍突然流动起来，组成老石教我的那个古老咒印——矿奴们世代相传的做空禁术。
矿车突然自动前行。车轴里卡着的血灵石开始发光，照亮洞壁上越来越多的爆仓记录。十七的剑尖在颤抖，七柄断剑的投影正在虚空中拼出完整的做空路线。
远处传来石门开启的轰响。风里带着摘星台特有的沉香，还有洛青璃帝袍上的金线灼烧味。我攥紧离仙契，看见契纸角落的血渍变成了实时更新的仙股代码。
矿车冲进黑暗的刹那，我听见三百个矿洞同时响起了钟声。
第3章
钟声在耳膜上震出血丝。矿车撞进囚牢时，车轴里卡着的血灵石突然爆开，碎渣像流星雨般砸向四周。十七的断剑自动组成剑阵，七道裂痕在黑暗中拼出警戒符号。
冰棺的寒气先刺透我的膝盖。三千根熔断铁链从洞顶垂下，每根锁链末端都拴着块跌停板。那些泛着绿光的数字在黑暗中跳动，像极了洛青璃慌乱时颤抖的睫毛。
"退后。"老石突然抓住我肩膀。他指缝里的矿渣簌簌掉落，在冰棺表面烫出三十七个洞眼——正好对应洛氏质押的废矿脉数量。冰棺里的阴影蠕动起来，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
我掏出离仙契按在冰棺上。羊皮纸接触冰面的瞬间，血渍突然沸腾。那些暗红的痕迹顺着棺面裂缝往里渗，像三百条寻找仇人的毒蛇。
第一根锁链断裂时，整个矿洞突然倾斜。我踉跄着抓住十七的剑柄，看见冰棺表面浮现出仙交所的实时K线。每条阴线都在往棺内凹陷，仿佛有看不见的手在撕扯图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