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连玉砖缝里的灵石碎渣都在跳动。
第2章
地底传来的震动越来越急。我攥着离仙契的手心全是汗,纸角血渍蹭在洛青璃的金线护甲上,晕开成歪斜的十字。
"死亡交叉?"她突然笑了,龙须帝冕垂下的金线缠住我手腕,"那你知不知道,仙族管这个叫黄金买点?"
殿外钟声戛然而止。我听见自己项圈上的仙股代码发出刺耳的摩擦声,像是有人用指甲刮擦灵玉算盘。洛青璃的瞳孔突然收缩,她颈间那道被K线玉坠勒出的红痕开始渗血。
地砖缝隙里的灵石碎渣突然悬浮。十七道幽蓝火苗从砖缝窜出,在空中拼成跌停板的形状。老石教过我这个——仙交所的熔断预警。
"主子。"十七的声音像生锈的矿车轴承。他不知何时出现在殿角阴影里,七柄断剑在背上摆出诡异的扇形。第三柄剑的缺口正对着洛青璃颤抖的指尖。
我踢开脚边爆裂的玉珠。珠子滚到丹墀边缘,突然碎成齑粉。粉末在空中组成熟悉的坐标——是废矿脉的方位图。太子剑穗上崩飞的那颗算珠,此刻正在粉末里泛着血光。
洛青璃的帝袍突然无风自动。她袖中飘出的交易单灰烬重新燃烧,在空中拼出三十七个矿洞编号。每个编号都在渗血,像极了矿奴们被灵石割破的手指。
"寅时三刻。"我捏碎袖中的传讯符,矿泥味瞬间充满大殿,"废矿脉见。"
十七的断剑突然发出蜂鸣。第二柄剑身上的裂痕亮起红光,那是上次股灾的日期。洛青璃的护甲掐进我皮肉时,我听见自己锁骨下的鞭伤发出纸张撕裂般的声响。
跌停板形状的幽蓝火苗突然炸开。火星溅到帝印上,烧出焦黑的做空信号。老石说过,这是矿奴之间最恶毒的诅咒。
我甩开洛青璃的手冲向殿外。项圈上的仙股代码开始发烫,烫得像是烙铁直接按在喉结上。十七的第四柄断剑已经出鞘三寸,剑身上的爆仓记录正在扭曲变形。
摘星台下的云海翻涌如沸水。我跃入云层的瞬间,听见洛青璃的帝冕珠串崩断。那些代表仙股代号的玉珠砸在玉砖上,声音比矿洞塌方还响。
下坠时袖中的离仙契突然展开。羊皮纸背面的血渍亮起来,勾勒出鬼市矿车的轮廓。三百年前老石把我推上那辆矿车时,车轴里卡着的也是这种带血的灵石渣。
云层在耳边撕裂。我后仰着坠入黑暗,看见摘星台的琉璃瓦正在剥落。那些碎片在下坠途中变成交易单,每张单子上的数字都在疯狂跳涨。
"接住!"十七的声音从极远处传来。第七柄断剑破开云层,剑身上最后一道裂痕正对着我项圈上的代码。我抓住剑柄的瞬间,听见仙交所的休市钟声再次响起。
这次钟声里混着矿车轱辘的吱呀声。我砸进装满灵矿的破车时,肋骨差点被矿石硌断。车轴里果然卡着带血的灵石渣,和离仙契背面的痕迹一模一样。
"密报。"老石的手指从车板缝隙伸进来,指关节的旧伤里嵌着新鲜矿渣。他递来的玉简沾着泥,冰得像是刚从冻土层挖出来。
我捏碎玉简。废矿脉的立体图在眼前展开,每条矿道都标注着质押比例。最深处那个闪着红光的洞窟,标注着洛氏皇族的私印。
十七沉默地擦拭着断剑。第一柄剑身上的"割"字突然渗血,那是三百年前第一次股灾的日子。矿车突然剧烈颠簸,车轴里卡着的灵石渣簌簌掉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