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铁的出现,像一颗意外落入死水的小石子。
墨衡——现在的老乞丐,最初并未在意这个贫民窟少年。铁渣岭最不缺的就是挣扎求生的蝼蚁。但沈铁身上那股不同于常人的韧劲,以及他与妹妹阿妹之间那种纯粹的、不惜一切的守护之情,让他多看了一眼。在这片绝望之地,这种情感太过耀眼,也太过脆弱。
直到那天,他感知到了“子鼠”核心被激活时那独特的能量签名。
“竟然流落到了这里……还认主了这样一个少年?”老乞丐在垃圾堆深处,微微睁开了眼睛。他感到一丝荒谬,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。十二元辰机甲,昔日文明的守护神,最终竟在一个垃圾星球的贫民窟少年手中重启,这本身就像是对过往那个辉煌时代最大的讽刺。
他看到了沈铁为了给妹妹偷药,笨拙地运用子鼠的隐匿能力,在星盗的据点外徘徊。看到了他因为能量匮乏,冒险使用劣质兴奋剂,导致系统逻辑错误,引得自己狼狈逃窜。老乞丐嘴角甚至扯起一丝微不可察的讥诮,像是在看一场蹩脚的闹剧。
“连最低等的能量辨识都做不到,如何驾驭‘钥匙’?”他心中冷哼。在他看来,沈铁的行为无异于婴孩舞动大锤,随时可能伤及自身,甚至引来更可怕的关注。
他并未打算插手。命运的洪流太过湍急,一个不慎,他自己也会被再次卷入。他给自己定下的准则,就是“观察”,仅此而已。他甚至觉得,或许沈铁很快就会被星盗干掉,或者被机甲核心的反噬拖垮,那样反而清净,不会引来更大的麻烦。
然而,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冷漠的预期。
沈铁不仅活了下来,还在绝境中感应到了地下能源古树(丑牛之力载体)的脉动,并强行引导了微弱的丑牛之力脱困。尽管身体超载受伤,但这份对能量的感知力和在绝境中的爆发力,让老乞丐稍稍动容。
“有点意思……但也仅此而已。”
再后来,沈铁为了救被掳走的妹妹,强行掠夺古树能量,激活了【寅虎·杀戮模块】,失控屠戮了恶霸老疤一伙。那冲天而起的、混乱而暴戾的杀戮意念,让远在垃圾场边缘的老乞丐都皱紧了眉头。
“寅虎……杀戮模块……果然,还是走向了这条路。”他喃喃自语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。寅虎的力量强大而危险,极易侵蚀使用者的心智,尤其是在使用者内心充满愤怒与绝望的时候。沈铁当时的状态,无疑是在悬崖边跳舞。
更让他警惕的是,这股动静果然引来了黑狐星盗团首领“黑狐”的亲自关注和追杀。沈铁被迫坠入地底裂缝,暂时消失在他的感知范围之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