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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棠云。
我从小到大的死对头，京城曾经有名的风流纨绔。
当初为了支持裴衍，沈家斗倒了谢家。
他父亲郁郁寡欢至死。
我原以为，这世上最希望我死的人是他。
万万想不到，最后竟会是他来。
“裴衍，你负心在先，沈虞歌何错之有，要被你这样折辱！？”
“你别忘了，当初你像条狗一样在边境等死的时候，是谁替你叩开了朝臣豪绅的大门，又是谁千里迢迢将粮食送到了你手上！”
片刻缄默后，裴衍突然苦笑一声：
“也许我战死沙场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，至少那样，苓儿还会......”
裴衍止住了话头。
我却猜到了，
他后悔了。
若是死在了战场上，茯苓便不会和他相遇。
也就不会死。
原来我拼了性命舍了清白换回来的，不过是一场徒劳。
谢棠云想要冲进来，却被裴衍手下的兵拦住。
死死压在地上。
“谢世子，若不是你姑母是皇后，恐怕你谢家早已是泥菩萨过河，自身难保，我劝你别给谢家惹麻烦。”
“虞歌不会有事，可你若惊扰了我妻儿的黄泉路，我不介意剁掉你一只手送回给谢家。”
谢棠云双目猩红，挣扎着想要起身。
却被刀柄砸破了头。
他再起，再砸。
直至满头鲜血。
我抬起手，拼命捶打着佛像，想要阻止。
手掌却穿过了佛身，没入一片黑暗中。
我机械地转过头，目光定格在身后。
僵硬的身体死死扒在佛像上，双目圆睁。
早已没了气息。
谢棠云被砸得昏死，扔出了庙。
又过了一会，外面钟磬齐奏，经幡重重。
寒气混合着香火味，推开了紧闭的大门。
裴衍手捧着一大一小两个牌位，立于佛前。
燃香叩首，供于佛像前。
小僧奉上朱笔，裴衍接过。
一步步踏上高台。
肃穆神性的佛像下，人群声浪平息，众人垂首闭眼祈祷。
静得只听见裴衍的脚步声。
突然，一小童指着佛像的眼睛，稚嫩的声音在寂静空荡的殿内炸开：
“爹，娘，你们快看呀......”
“佛的眼睛流血了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