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停的时候，王震被推进了 ICU。李雪坐在走廊的长椅上，打开了那个被雨水泡软的信封，里面除了离婚协议书，还有张折叠的便签，是王震潦草的字迹：“等我结束这个案子，就带你去看你最爱的海。”
窗外的天渐渐亮了，第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便签上，李雪忽然发现背面还有行极浅的铅笔字，像是反复涂改过：“晓的病情不能让小雪知道，她怀着孩子经不起刺激。”
第二章 病房交锋
王震醒来时，闻到的是消毒水混合着栀子花香的味道。他费力地睁开眼，看见趴在床边的女人头发散乱，发梢还沾着未干的水珠，正是他想了三年的模样。
“醒了？” 李雪猛地抬头，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。她起身按响呼叫铃，动作间刻意避开了他伸出的手。
医生检查时，王震的目光始终追着李雪的身影。她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，还是当年他送她的那件，只是肩膀处明显宽了些，想必是这三年独自撑起生活累瘦了。
“病人还需要观察，家属注意别让他情绪激动。” 护士叮嘱完便离开了病房，留下两人在沉默中对峙。
“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？” 李雪先开了口，指尖捏着那张便签，指节泛白。
王震喉结滚动了下，声音沙哑：“林晓是重要证人，她的身份不能暴露。”
“所以你就看着我误会你三年？看着我打掉孩子？” 李雪的声音陡然拔高，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来，“王震，你知不知道我那天在医院差点死掉？知不知道我每天晚上都在想，你是不是早就不爱我了？”
三年前她流产后，王震只来看过一次，还带着一身的酒气，说：“既然保不住，那就别再提了。” 当时她以为他冷血，直到后来才从别人口中得知，他那天刚从卧底现场撤出来，为了不暴露身份，硬生生挨了三刀。
“对不起。” 王震的声音里满是愧疚，“我以为等案子结束，一切都能解释清楚。” 他想抬手擦她的眼泪，却被她猛地躲开。
“解释？” 李雪笑出声，眼泪却流得更凶，“你的解释能让我的孩子回来吗？能让我这三年的痛苦消失吗？”
就在这时，病房门被推开，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男人探进头来：“李姐，王队的换洗衣物我放这儿了。” 他看到病房里的气氛不对，放下东西就匆匆离开，临走前还不忘给王震使了个眼色。
李雪认出那是王震的徒弟小陈，三年前她去警局找王震时，经常能碰到这个热心的年轻人。那时他总是偷偷告诉她：“李姐，王队最近在忙大案子，天天睡在单位，你别生气。” 可当时她只当是借口，一句也没听进去。
“你好好养伤，离婚协议书我会重新拟一份。” 李雪转身要走，手腕却被王震抓住。他的掌心滚烫，带着常年握枪磨出的茧子，和记忆中一模一样。
“小雪，再给我一次机会。” 王震的眼神里满是恳求，“案子已经结束了，林晓也安全了，我们……”
“晚了。” 李雪用力甩开他的手，“王震，三年前就晚了。”
她走到病房门口时，听见身后传来压抑的咳嗽声。回头望去，王震正捂着胸口剧烈喘息，脸色白得像纸。李雪的脚步顿了顿，终究还是狠下心拉开了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