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，她抬手遮了遮，却看见小陈站在走廊尽头，手里拿着个保温桶，看见她便迎了上来：“李姐，这是王队让我给你带的早餐，他说你早上没吃东西。”
保温桶还是当年那个，上面印着的小熊图案已经褪色。李雪接过桶，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，突然想起以前每个冬天的早上，王震都会提前半小时起床，给她熬一碗热粥，说：“小雪，喝了粥暖身子。”
第三章 旧物余温
李雪没有回自己的出租屋，而是去了曾经和王震住过的老房子。钥匙插进锁孔时，她犹豫了很久，终究还是拧开了门。
屋里落满了灰尘，家具还保持着三年前的模样。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个相框，里面是他们的结婚照，照片上的她笑得一脸灿烂，王震搂着她的腰，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。
她走到卧室，打开床头柜的抽屉，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她的病历本，从第一次产检到流产后的复查，每一页都有王震的签名。最底下压着本日记，是王震的笔迹：
“2022 年 3 月 15 日，小雪发烧了，想回家陪她，可林晓那边情况危急，只能让小陈送药过去，希望她别生气。”
“2022 年 3 月 18 日，小雪流产了，我不敢去看她，怕控制不住情绪暴露身份，只能在病房外守着，看着她哭，我心都碎了。”
“2022 年 4 月 2 日，小雪提出离婚，我只能拖着，等案子结束，我一定要好好补偿她。”
日记一页页翻过，李雪的眼泪打湿了纸页。她终于知道，王震那天不是故意不接电话，而是正在和歹徒周旋；他不是不爱她，而是肩负着使命，只能将爱意藏在心底。
突然，手机响了起来，是医院打来的：“请问是王震家属吗？病人突然血压下降，需要家属立刻过来。”
李雪抓起钥匙就往外跑，一路闯红灯赶到医院。ICU 门口，医生正焦急地等着：“病人失血过多，需要紧急输血，他的血型比较特殊，我们血库库存不足。”
“我是他妻子，我的血型和他一样。” 李雪立刻挽起袖子，“抽我的。”
抽血的时候，她看着鲜红的血液顺着导管流进血袋，突然想起三年前她流产时，王震也是这样毫不犹豫地给她输血，说：“小雪，输我的，我的血健康。”
输完血，李雪坐在走廊的长椅上，小陈递来一杯温水：“李姐，其实王队这三年一直很想你。他把你的照片放在钱包里，每次执行任务前都会看很久。”
他从口袋里掏出个钱包，打开给李雪看。里面果然夹着她的照片，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拍的，她扎着马尾辫，笑得一脸青涩。照片背面写着：“小雪，等我。”
这时，护士走出来说：“病人情况稳定了，家属可以进去看一眼，但别太久。”
李雪走进 ICU，王震还在昏迷中，脸上戴着氧气罩。她坐在床边，轻轻握住他的手，他的掌心依旧滚烫，只是比以前瘦了很多。
“王震，” 她轻声说，“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，我不怪你了。”
话音刚落，她看见王震的眼角滑下一滴泪，顺着脸颊落在枕头上。
窗外的栀子花开得正盛，香气透过玻璃窗飘进病房。李雪想起王震曾说过，等案子结束，就带她去栀子花海，补办一场迟到的婚礼。她看着病床上的男人，在心里默默说：“王震，等你好起来，我们就去看海，去看栀子花海，再也不分开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