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晨光里的妥协
ICU 的探视时间只有十分钟，李雪松开王震的手时，指尖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。走出病房，小陈正靠在走廊的窗台上等着，见她出来，连忙把揣在怀里的保温桶递过去：“李姐，这是王队特意让食堂熬的红枣小米粥，他说你昨天只喝了几口汤。”
保温桶的外壳还带着暖意，李雪揭开盖子，醇厚的米香混着红枣的甜意飘出来。她想起以前每个周末的早上，王震都会在厨房里忙碌，熬好的小米粥永远温在保温桶里，等她睡够了才轻声叫她起床。那时候她总嫌他絮叨，现在却觉得，能被人这样放在心上，是多么难得的幸福。
“我在这里守着就行，李姐你回去休息吧。” 小陈看出她眼底的疲惫，主动开口，“有情况我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。”
李雪点点头，却没立刻走。她坐在走廊的长椅上，小口喝着粥，目光一直落在 ICU 的门上。粥快喝完时，手机突然响了，是小区物业打来的，说她租的房子水管爆了，楼下邻居正找她索赔。
挂了电话，李雪有些犯愁。她租的房子是老小区，设施本就陈旧，这次水管爆裂，不知道要损失多少。正当她起身准备去处理时，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：“需要帮忙吗？”
回头一看，竟是穿着病号服的王震，被护士搀扶着站在不远处，脸色依旧苍白，却比昨天好了些。李雪连忙上前：“你怎么出来了？医生不是说要卧床休息吗？”
“听见你打电话了。” 王震的声音还有些虚弱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，“我让小陈去处理，你留在这里陪我。” 他说着，朝小陈使了个眼色，小陈立刻会意，拿起手机就往外走：“李姐放心，这事交给我，保证处理妥当。”
李雪还想再说什么，却被王震拉着坐在长椅上。他的手很轻，怕弄疼她似的，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手背：“这三年，你一个人过得很辛苦吧？”
这句话像根针，刺破了李雪故作坚强的伪装。她别过头，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泛红的眼眶：“还好，都过去了。”
“没过去。” 王震轻声说，“我知道你打掉孩子的时候，有多绝望；知道你一个人搬家、一个人看病，有多难。这些年，我每天都在想，如果那天我能早点回去，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。”
李雪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来，滴在他的手背上。王震抬手，用指腹轻轻擦掉她的眼泪，动作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