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淮安没再跟我废话,直接下了车,绕到我这边,一把拉开车门,粗暴地将我从车里拽了出来。
他的力气大得惊人,我根本挣脱不开,像一只待宰的羔羊。
“顾淮安你放开我!你这是非法拘禁!我要报警!”我尖叫着,试图引起路人的注意。
可他充耳不闻,拖着我径直往医院大楼里走。
一路上,不少人投来异样的目光,那些眼神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,我羞愤欲绝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他把我带进一间堪比五星级酒店套房的豪华病房,里面已经站着两个穿着护工服的中年女人,神情严肃。
“看好她,二十四小时不能离人,直到她把孩子生下来。”顾淮安对那两个护工吩咐道,语气像在交代一件货物。
“是,顾先生。”两人齐声应道。
他转身就要走,我疯了一样冲上去,死死抓住他的衣角,做着最后的哀求。
“顾淮安,你不能这么对我!求求你……”
他掰开我的手,一根手指,一根手指,缓慢而坚定,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。
“舒晚,听话一点,对你,对孩子都好。”
他的声音很轻,却像一把淬了剧毒的刀子,一刀一刀,扎得我鲜血淋漓,痛不欲生。
门被从外面关上,紧接着,传来了清晰的落锁声。
我被囚禁了。
接下来的日子,我过得如同行尸走肉。
每天都有顶级的营养师为我量身定制三餐,有专业的妇产科医生定时来给我做检查,那两个护工像影子一样寸步不离地看着我,我连走出这个房间的自由都没有。
窗户被从外面用螺丝焊死,手机也被没收,我彻底断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。
我不知道林思佳会不会因为找不到我而着急报警,不知道我的“晚安”花店现在怎么样了,是不是已经落满了灰尘。
我就像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金丝雀,被困在顾淮安为我精心打造的、华丽又冰冷的牢笼里。
肚子一天天大起来,安安也越来越活泼,他似乎能感受到我的不安和绝望,胎动得越来越频繁,像是在安慰我。
每一次感受到他在肚子里翻滚、踢腿,都是我在这片绝望中唯一的慰藉和光亮。
我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,隔着肚皮跟他说话。
“安安,别怕,妈妈一定会带你出去的,一定会的。”
我开始假装顺从,每天按时吃饭,积极配合医生的所有检查,不再哭闹,也不再绝食。
顾淮安偶尔会来看我。
他每次来,都只是沉默地坐在窗边的沙发上,一言不发地看着我渐渐隆起的肚子,眼神晦暗不明,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。
我们之间,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,相对无言。
有一次,他带来一个红色的拨浪鼓,做工很精致,摇起来“咚咚咚”的,声音很清脆。
“朋友送的。”他把拨浪鼓放在床头柜上,语气听起来有些不自然。
我看着那个拨浪鼓,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蛰了一下。
我知道,这不是什么朋友送的。
这是他自己买的。
我曾经跟他闲聊时说过,我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,就是外婆亲手给我做的拨浪鼓,后来搬家弄丢了,为此我哭了好几天。
他还记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