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记得又怎么样呢?
他一边像个魔鬼一样囚禁着我,一边又假惺惺地来示好,扮演着深情的角色,不觉得精神分裂吗?
“顾淮安,你走吧。”我闭上眼睛,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疲惫,“我不想看见你。”
他在沙发上坐了很久,久到我以为他不会走了。最后,我还是听到了他起身离开的脚步声,和轻轻的关门声。
我拿起那个拨浪鼓,轻轻摇了摇,那“咚咚咚”的声音,敲在我的心上。
眼泪,终于还是不争气地,悄无声息地滑落。
顾淮安,早知如此绊人心,何如当初莫相识。
你若从未出现过,该有多好。
05
我必须逃出去。
这个念头,像野草一样在我心里疯狂滋长。
我开始不动声色地策划逃跑。
这间豪华病房里唯一的突破口,就是卫生间的通风管道。
那里的金属挡板是用螺丝固定的,我仔细观察过,其中有几颗螺丝已经有些松动。
我每天趁着护工不注意的间隙,比如她们去茶水间打水,或者交接班的时候,就躲进卫生间,用我留长了的指甲,一点一点地去拧那些螺丝。
指甲被磨平了,断裂了,甚至嵌进了血肉里,十指连心的疼痛让我浑身冒冷汗,可我不在乎。
只要能出去,只要能带着我的安安逃离这个魔鬼的掌控,什么样的苦我都能吃。
预产期越来越近,我的肚子大得像个吹满气的皮球,行动也越来越不方便,这让我更加焦虑。
顾淮安来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。
他不再只是沉默地坐着,他开始给我读诗,读那些我曾经最喜欢、抄了满本的泰戈尔。
“生如夏花之绚烂,死如秋叶之静美。”
他的声音低沉悦耳,像上好的大提琴,可我听着,只觉得无比的讽刺和恶心。
他这是想让我像夏花一样,为他绚烂这一次,拼死生下孩子,然后就该像秋叶一样,静美地去死,或者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。
秦若雪也来过一次,就在我临近预产期的时候。
她穿着漂亮的孕妇装,肚子高高隆起,显然是塞了假体。她脸上带着幸福又得意的笑容,在我面前炫耀她无名指上那颗硕大的钻戒。
“舒晚,真是要谢谢你啊,替我受这份罪。”她摸着自己的假肚子,笑得一脸灿烂,“你放心,等孩子生下来,我一定会视如己出,好好待他的。他会叫我妈妈,我是他法律上唯一的母亲。而你,谁都不会记得,你只会是顾家一个无足轻重的污点。”
“你就不怕顾淮安知道你一直在骗他吗?你根本就没怀孕!”我冷冷地看着她,试图找到她的破绽。
“他不会知道的。”秦若雪凑到我的耳边,声音压得极低,像毒蛇吐信,充满了恶毒的快意,“因为他爱我,爱到可以为我做任何事。包括,把你肚子里的这个野种,当成我们爱情的结晶来养。”
我看着她那张因为嫉妒而微微扭曲的脸,突然笑了。
“秦若雪,你真可怜。”
被我戳到痛处,她瞬间变了脸色,扬起手就要一巴掌扇过来。
守在门口的两个护工眼疾手快,立刻冲进来一左一右地拦住了她。
“秦小姐,顾先生吩咐过,绝对不能伤到舒小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