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开个价吧。”顾淮安目视前方，连一个眼神都吝啬于给我，仿佛多看我一眼都会脏了他的眼睛。
“什么？”我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“孩子，”他终于吐出这两个字，像在谈论一件商品，“开个价，生下来，给我。”
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，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。
“顾淮安，你把我当成什么了？一个可以买卖子宫的代孕妈妈吗？”我气得浑身发抖，声音都在颤栗。
他终于舍得转过头来看我，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嘲讽，“不然呢？舒晚，你不会天真地以为，我还会让你这种女人，带着我的孩子，进我顾家的门吧？”
“你做梦！”我像一只被激怒的猫，竖起了全身的刺，“孩子是我的，跟你顾淮安没有半点关系！”
“有没有关系，不是你说了算。”他从副驾驶座上拿出一份文件，直接扔在我隆起的小腹上。
那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。
结果那一栏，清晰地写着：支持顾淮安为被鉴定人生物学父亲的概率为99.99%。
他是什么时候拿到我的DNA的？
对了，医院！我回老家第一次产检的医院！
“顾淮安，你卑鄙！”我气得眼眶发红。
“为了拿到我想要的东西，我向来不择手段。”他发动了车子，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，“我给你两个选择。一，拿一千万，孩子生下来给我，从此我们两清，你拿着钱可以过得很好。二，我起诉你，争夺孩子的抚SEN养权。舒晚，你应该知道，以我的财力和律师团队，你没有半分胜算。到时候，你不仅一分钱都拿不到，孩子，也未必是你的。”
车子在平坦的公路上飞驰，我的心却一点点沉入无底的深渊。
我知道，他说到做到。
我斗不过他，从来都斗不过。
“为什么？”我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，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，“你当初不是让我打掉吗？不是说这是鬼话吗？为什么现在又非要这个孩子？”
顾淮安握着方向盘的手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车厢里是死一般的寂静，只剩下轮胎压过路面的声音。
过了很久，我才听到他冰冷的声音，像从地狱传来。
“秦若雪……她不能生。”
04
秦若雪不能生。
多么荒唐，多么可笑的理由。
所以，我就要变成一个行走的子宫，一个卑微的生育工具，把我十月怀胎、拼了命生下的孩子，像一件礼物一样，拱手相让，去成全他和另一个女人的幸福美满？去填补他们婚姻的遗憾？
“顾淮安，你简直不是人。”我盯着他，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，带着血腥味。
他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，只是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，仿佛在默认我的指控。
“骂吧，只要你肯把孩子给我，你想怎么骂都行。”
我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、冷硬如铁的样子，只觉得一阵反胃，恶心得想吐。
原来极致的爱，在转瞬之间，真的可以变成极致的恨。
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家看起来就极其昂贵、安保严密的私人医院门口。
“下车。”他解开安全带，语气冰冷。
“我不下！”我死死地抓住车门扶手，做着最后的抵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