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不会信的。”我抚摸着还未隆起的小腹,眼神却异常坚定,“他认定我是在骗他。就算信了,他也只会用更多的钱,逼着我把孩子打掉。”
“那你就打算自己一个人养?舒晚,你知不知道一个单亲妈妈要面对什么?流言蜚语,生活的压力,孩子的教育,这些你想过吗?”
“想过。”我看着窗外盛开的蔷薇,语气平静,“再难,我也认了。”
这是我的孩子,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与我血脉相连的亲人。
花店的生意渐渐好了起来,每天被花香包围,修剪花枝,包扎花束,看着那些充满生命力的植物,我的心情也慢慢好了很多。
小镇的生活平静而缓慢,足以抚平人心。
我开始不再孕吐,肚子也一天天显怀,甚至能感受到小家伙在肚子里轻轻的胎动。
每一次他轻轻踢我一下,都让我觉得无比幸福和满足。
我给他取了个小名,叫“安安”,希望他能一辈子平平安安,喜乐无忧。
我以为,日子就会这样平静地过下去,我几乎快要忘了顾淮安这个人,将他从我的生命里彻底剔除。
直到那天下午,一个穿着笔挺西装、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走进了我的花店。
他叫李哲,我见过他,是顾淮安最得力的助理。
“舒小姐,顾教授想见你。”李哲的语气公事公办,听不出任何私人情绪,仿佛在传达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指令。
我的心,瞬间提到了嗓子眼,血液都仿佛凝固了。
“我跟他,没什么好见的。”我攥紧了手中的花剪,冷冷地回答。
“顾教授说,事关你肚子里的孩子。”
我猛地抬头,震惊地看着他,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倒流回心脏,激起一阵冰冷的战栗。
他怎么会知道?我明明已经逃离了那座城市!
李哲似乎看穿了我的疑惑,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,镜片反射出一丝冷光,“舒小姐,你大概忘了,你的个人档案一直都留在海城大学的人事处。你辞职后,我们只是查了一下你的去向,顺便……也查了你在老家医院的就诊记录。”
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猛地升起,瞬间传遍四肢百骸。
顾淮安,他竟然一直在监视我!
我自以为的逃离,不过是他默许下的笑话。我就像一只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风筝,线,一直都攥在他的手里。
“他在哪?”我的声音冰冷得像淬了冰。
“就在外面的车里。”
我放下花剪,擦了擦手,深吸一口气,走了出去。
花店门口,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,像一头沉默的巨兽,无声地宣告着它的存在感和压迫感。
车窗缓缓降下,露出了顾淮安那张俊美却冷漠得毫无温度的脸。
几个月不见,他清瘦了一些,下颌线更加分明,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,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,却丝毫未减。
“上车。”他命令道,语气不容置喙。
我站在原地没动,冷冷地看着他。
“舒晚,我不想把话说第二遍。”他的语气里已经染上了明显的不耐烦。
我最终还是拉开了车门,坐了进去。
车里弥漫着一股陌生的女士香水味,甜得发腻,呛得我胃里又开始翻涌。
是秦若雪的味道。看来,他们真的快要订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