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没给他,而是自己慢悠悠地解着。
「朝阳,你看,这样……再这样……就开了。」
他看不懂,只是傻傻地盯着我手里的动作,嘴里咿咿呀呀地模仿着。
王翠花在门口监视了我们一会儿,见我没有虐待她儿子,反而很有耐心地在陪他,眼神里的戒备松懈了些。
「算你识相。」她丢下这句话,转身去了院子。
我继续逗弄着李朝阳,状似无意地问:「朝阳,你喜不喜欢奶奶呀?」
他拍着手,口齿不清地说:「奶奶……糖……」
「那你知道奶奶为什么生病了吗?」
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,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,嘴里嘟囔着:「坏……坏东西……」
我心头一跳,追问道:「什么坏东西?谁给的坏东西?」
「妈……妈……」他忽然指着门口的方向,哇哇大哭起来,「打……打针……」
我的呼吸一滞。
打针?
是王翠花找人给奶奶注射了毒药?
这个念头让我不寒而栗。
正在这时,王翠花骂骂咧咧地从院子里走了进来,手里还拿着一个棕色的玻璃瓶。
「天天就知道哭,丧门星!」她一边骂,一边拧开瓶盖,倒了一些无色液体到喷壶里,对着墙角一盆长势蔫蔫的兰花喷去。
我认得那个瓶子。
那是我带来的嫁妆之一,一瓶用来给花除虫的稀释农药,毒性很低。
可我清楚地记得,我带来的那瓶,标签是绿色的。
而她手里的那瓶,标签是红色的,上面画着一个醒目的骷髅头。
我的瓶子被换掉了!
她为什么要换掉我的农药?还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?
一个可怕的猜想在我脑中成形。
如果我用这瓶毒性极强的农药去做了什么,比如……毒害李朝阳,那么,所有的证据都会指向我。
这嫁祸的手段,真是又蠢又毒。
我看着她喷完花,随手将那个棕色的瓶子放回了我梳妆台的角落,仿佛那本就该在那里。
我假装没有看见,继续低头哄着李朝阳。
晚上,我躺在床上,听着身边李朝阳均匀的鼾声,脑子里飞速盘算着。
王翠花已经布下了陷阱,就等我往里跳。
我偏不。
我不仅不跳,我还要利用这个陷阱,把它变成她的催命符。
4.
第二天,我起得很早,主动包揽了打扫卫生的活。
王翠花乐得清闲,坐在院子里嗑瓜子。
我拿着抹布,在各个房间里「勤劳」地擦拭着。
擦到王翠花的房间时,我特意放慢了动作。
她的房间和我这边差不多,只是多了一个上了锁的红木柜子。
我猜,里面放的不是金银珠宝,就是些见不得人的东西。
我没有钥匙,只能暂时作罢。
打扫完卫生,我端着一盆脏水准备倒掉,路过墙角那盆兰花时,脚下「不小心」一滑。
「哗啦——」
一整盆水,不偏不倚,全都浇在了那盆兰花上。
「你干什么吃的!」王翠花听到动静冲了过来,指着我的鼻子就骂,「那是我托人好不容易求来的『送子兰』,浇死了你赔得起吗?」
我吓得脸色惨白,连连道歉:「妈,对不起,我马上把它搬到太阳底下晒晒。」
我手忙脚乱地去搬花盆,手指触碰到湿润的泥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