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是现在。
我用指甲，飞快地从花盆底部的土壤里，抠出了一小块。
那块泥土里，包裹着一小截已经发黑腐烂的植物根茎。
我将它不动声色地藏进指甲缝，然后才将花盆搬到院子中央。
做完这一切，我借口手脏，去了洗手间。
关上门，我小心翼翼地将那块带着根茎的泥土取出来，用纸巾包好，塞进了内衣口袋。
这绝对不是兰花的根。
我虽然不是植物学家，但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。
王翠花这么紧张这盆花，绝不是因为它叫「送子兰」。
很可能，这盆花，或者说这盆花里的土，就是她给奶奶下毒的毒源！
我需要找人验证。
可是，在这个叫天天不应，叫地地不灵的村子里，我能找谁？
正在我一筹莫展之际，机会来了。
村里的赤脚医生老张头，因为腿脚不便，每周都会让李家派车送他去镇上采买药材。
王翠花为了在村里维持她家「首富」和「乐善好施」的形象，一直没断了这件事。
我主动请缨，说想去镇上给我娘家买点东西。
王翠花怀疑地看了我几眼，但想着有司机跟着，我也跑不了，便同意了。
「早去早回，别想着耍什么花样。」她警告道。
我低眉顺眼地答应了。
坐在去镇上的车里，我旁边坐着的就是老张头。
我找了个机会，装作不经意地问起：「张大爷，我奶奶最近身体总是不好，您之前去看过，您知道她得的是什么病吗？」
老张头叹了口气：「你奶奶那病，来得蹊生得很。看着像年纪大了，身子骨弱了，但脉象又很奇怪，我也说不好。」
我心中一动，拿出那个用纸巾包着的小土块，递了过去。
「张大爷，您帮我看看，这是什么植物的根？我昨天在我们家墙角挖到的，看着怪怪的。」
老张头接过，凑到眼前，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。
他的脸色，渐渐变得凝重起来。
「这……这不是我们本地的东西。」他端详了半天，眉头紧锁，「看着像是……『断肠草』的根。」
老张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惧：「丫头，这东西剧毒，少量久服，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脏器衰竭，外表看着就像是病死的。你……你在哪儿弄到的？」
我的心沉到了谷底。
果然是它。
我看着老张头，他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，脸色变得很难看。
司机就在前面开车，我不能说太多。
我收回东西，对他摇了摇头，示意他不要声张。
「张大爷，谢谢您，可能是我看错了。」
回到李家，我整个人都处在一种紧绷的状态。
证据有了，人证也有了，接下来，就是怎么把这些东西送到警察手里。
我不能报警。
一旦报警，王翠花这个疯子肯定会反咬我一口，甚至会对我家里人下手。
我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，让她自己走进我设下的圈套。
当天晚上，王翠花又端来了那碗黑乎乎的汤药。
这一次，我没有再假装失手。
我当着她的面，乖巧地一饮而尽。
当然，喝下去之前，我已经催吐，胃里空空如也，并且在舌下含了一片事先准备好的解毒药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