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在下面加上副标题:“如何遇到神,并幸存下来讲述这个故事”
他整夜写作,记录下每一个细节,每一句话,每一次感受。他知道这听起来疯狂,知道大多数人会嘲笑他。但生物说得对——总是有些人会相信。
而有些人需要相信。
写完最后一句时,黎明已经透过窗户洒进屋内。李维走到窗前,看着城市苏醒。他知道在表面之下,在黑暗和流动中,某种古老而强大的东西正在注视、等待。
他突然意识到,这不是结束,而是开始。他有了一个新的使命,不是作为管道维修工,而是作为信使,作为见证人。
他拿起笔,在指南扉页上添加了一句警告:
“有些门一旦打开,就再也关不上了。在你开始寻找之前,确保你已经准备好找到答案。”
然后他合上书,放在床头柜上。几分钟后,他沉入不安的睡眠,梦中充满了流动的黑暗和低语的声音。
在城市下方的某个地方,某种东西满意地低语着。又一个故事开始了。又一个传说被播种。
而传说,正如任何管道维修工所知,有时会比钢铁和混凝土更加持久。
一周过去了,李维的生活表面恢复了正常。他上班、维修管道、填写报告,但内心深处某种东西已经永久地改变了。那本黑色笔记本藏在他床头柜抽屉里,上面已经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记、素描和问题。
麦克斯请了病假,丽莎申请调到了实验室工作,再也不愿下管道。他们之间有一种不言而喻的共识:不讨论那天发生的事情,不告诉任何人。
但这种沉默在第四天被打破了。
李维正在吃午餐时,杰克滑进他对面的座位,表情严肃。
“李维,我们需要谈谈。”
李维咬了一口三明治,“关于什么?”
“麦克斯。他今天回来了,但完全变了个人。一直在嘟囔什么‘黑暗中的神’和‘发光的符号’。人力资源部认为他经历了某种精神崩溃。”杰克向前倾身,声音降低,“他说你们一起看到了什么东西。在下面对。”
李维放下三明治,胃部紧绷,“他说了什么?”
“疯狂的东西。说你们遇到了某种管道生物,自称是神,能够控制水流。”杰克摇摇头,“我知道这听起来荒谬,但丽莎也拒绝谈论这件事,而且她申请调离了现场工作。所以我在想……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
李维看着朋友关切的脸,内心挣扎着。警告部分想让他否认一切,说麦克斯肯定是经历了缺氧幻觉。但另一部分——那个开始相信不可思议的部分——想分享这个故事,看看它是否能在别人心中生根发芽。
“如果我说麦克斯说的基本属实呢?”李维轻声说。
杰克的表情从关切变为怀疑,“得了吧,李维。我们认识十五年了。你从来不是相信这种荒诞事情的人。”
“我曾经不是。”李维承认道。
他简要讲述了经历,省略了某些细节,但保留了核心事实。杰克听着,表情从怀疑变为担忧,最后变为彻底的不安。
“老天,李维,”当故事讲完时,杰克说,“你需要休假。长时间的休假。也许是压力太大了。”
李维预期到这种反应,但还是感到失望,“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