麦克斯和丽莎呆若木鸡地站着，无法处理刚才经历的这一切。丽莎的相机从手中滑落，消失在黑暗的水中，但她似乎没有注意到。
“现在走吧，”生物说，“告诉其他人。故事需要被讲述，传说需要被传播。这是我的……营养。”
李维站起来，慢慢后退。麦克斯和丽莎仿效他的动作，从未将目光从生物身上移开。
当他们终于回到检修井梯子时，生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，房间再次变回那个普通的管道连接点。但没有人再怀疑刚才经历的真实性。
爬回地面时，三人沉默不语。雨已经停了，夕阳透过云层洒下金色光芒。城市喧嚣再次包围他们，显得异常陌生而不真实。
主管的车突然停在路边，车窗摇下，“李维！正好找到你了。西区压力异常突然消失了，就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。你们下面做了什么？”
李维看了一眼同事们苍白的面孔，然后回头看向主管。
“只是做了些调整，”他说，“老管道的怪事而已。”
主管嘟囔着表示感谢，开车离开。麦克斯终于开口，声音破碎：“我们……我们不应该报告吗？告诉某人？每个人？”
“告诉他们什么？”丽莎轻声说，“说下水道里住着一个自称是神的存在？谁会相信？”
李维看着检修井盖，思考着生物最后的话。故事需要被讲述，传说需要被传播。
“有些人会相信，”他说，更像是自言自语，“总是有些人会相信。”
那天晚上，李维没有回家。他去了附近的一家小图书馆，开始研究。不是科学研究，而是神话研究、都市传说、民间故事。他发现数百个类似的故事——地下生物、管道恶魔、水源精灵。每个文化都有关于水流之神秘力量的传说。
凌晨时分，他坐在空荡荡的阅览室里，面前堆着大量书籍。图书管理员——一位年长的女士，眼镜链子挂在脖子上——走过来准备闭馆。
“研究民间传说？”她看着书堆问道，“毕业论文？”
“某种程度上是的，”李维回答，“你相信吗？这些故事？”
女士推了推眼镜，“我相信所有故事都包含真理的碎片，李维先生。只是有时候很难分辨哪部分是真理，哪部分是好故事。”
李维惊讶地抬头，“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？”
女士笑了，眼睛眯成两条缝，“哦，在这个社区工作久了，自然会认识许多人。特别是那些经常与地下打交道的人。”
她转身离开，但又停了一下，回头说道：“你知道最古老的传说是什么吗？关于罗马的克拉卡•马克西玛，伟大的下水道。传说它是由一位半神建造的，他后来成为所有管道的守护者。有趣的故事，不是吗？”
李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，感到一阵寒意。不是因为她的话，而是因为她转身时，他瞥见了她的眼睛——在那一瞬间，它们似乎闪烁着一种熟悉的、非人的光芒。
但当他眨眼再看时，她只是一位普通的老年图书管理员，推着书车走向远处角落。
李维摇摇头，收拾东西离开。回家的路上，他买了一本空白笔记本。封面是黑色的，没有任何标题或装饰。
回到家后，他在第一页写下标题：《都市传说体验指南》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