代价。这一切都有代价。但比起五马分尸，这点痛苦，划算得很。
她直起身，擦去嘴角药渍，眼神重新变得冷硬清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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摄政王府，气氛已是山雨欲来。
书房内，萧绝面沉如水，听着手下幕僚和属官的禀报，每一条都让他眉间的褶皱深上一分。
“……北境军粮，因漕帮内部纷争，延误至少半月……” “……江南三大织造局联名上书，称生丝价格被恶意哄抬，成本剧增，请求朝廷拨款……” “……通汇钱庄挤兑虽暂缓，但现银存量已不足鼎盛时期三成，多家关联商号借贷无门，经营困难……” “……靖海将军那边，不知从何处购得大批精铁，似有扩军之嫌……” “……市井流传谣言，说王爷……王爷财力不济，欲加征‘练饷’……”
坏消息如同附骨之蛆，从四面八方涌来，彼此孤立又隐隐关联，形成一张无形的大网，将王府、乃至他掌控的朝局越缠越紧。
“查！”萧绝的声音冰寒刺骨，指尖重重敲在紫檀木桌案上，发出沉闷的响声，“给本王彻查！漕帮纷争起因？生丝价格谁在操控？靖海军的铁从何来？还有那些谣言，源头在哪儿？！”
他从不信巧合。这一连串的事件，精准、狠辣，直击要害。这绝不是普通的商业波动或政敌挑衅，这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围猎。
幕僚们冷汗涔涔，连声称是，却无人能说出个子丑寅卯。对手太高明，所有线索断得干干净净，或者指向毫不相干的方向，甚至互相矛盾。
萧绝挥退众人，独自站在窗前。暮色四合，吞噬着王府的重楼叠嶂。
他想起沈薇。想起她处理王府那堆烂账时，手指飞快地拨弄算盘，眼神专注，偶尔会露出一种他从未在其他女子脸上见过的、近乎冷酷的专注和……兴奋。她总能从一堆混乱的数字中，迅速找到关键，提出那些看似离经叛道却极其有效的法子。
“王爷，账不是这样看的。流水不重要，重要的是周转率和杠杆。” “这笔生意亏了，但从整个棋盘看，我们赚了更大的势。” “控制源头，不如控制渠道和定价权。”
她的话语，碎片般在他脑中回响。
还有她饮下毒酒前，那冰冷而嘲弄的笑容。
【扩张到龙椅需要多少成本！】
一个荒谬却让他脊背发凉的念头，不受控制地窜起：这些事，会不会和她有关？一个死人？
他猛地转身：“来人！”
暗卫首领如鬼魅般现身。
“乱葬岗那边，查得如何？那女人的尸体，可有异样？”
“回王爷，当日值守埋棺的役夫一人暴病身亡，一人失踪。棺木有被撬开的痕迹，但里面……空空如也。现场处理得很干净，找不到更多线索。”
萧绝的心，猛地向下一沉。
空了？！
暴病？失踪？干净？
这绝不是一个普通侍郎庶女死后该有的动静！
“加派人手！”他眼底翻涌着暴风雪前的死寂，“给本王掘地三尺，也要把那个女人的下落挖出来！活要见人，死……”他顿了一下，声音淬毒，“……也要见到她的骨头！”
他必须知道，她到底是真死了，还是……金蝉脱壳。
如果她还活着……如果这一切真是她在幕后操纵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