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泽晗猛地低下头，肩膀缩紧。
“但既然站在了这里，有些话，或许可以说开。”我语气依旧平稳，却字字如刀，“十六年前，我离开盛家，几乎净身出户。外界传闻我拿了一大笔钱，逍遥快活去了。事实如何，今天似乎也不必细究。”
盛闻司和简思雪的身体同时一僵。
“我只想说，离开，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。”我微微扬起下巴，“这十六年，我过得很好。靠的不是任何人的施舍，而是我自己。锦华酒店，只是我事业的一部分。我很荣幸，能为大家提供这样一个场所，见证人生中重要的时刻。”
台下变得异常安静，所有人都在屏息聆听。
“至于今天的婚礼，”我的目光淡淡扫过第一主桌，那一家四口几乎要把头埋进胸口，“我祝福两位新人。婚姻不易，需要的是坦诚、尊重，而不是虚浮的炫耀和对自己出身的鄙夷。”
苏小苒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。
“最后，”我语气微顿，看向台下，“借此机会，我也宣布一个消息。鉴于盛闻司先生所在的公司的某些经营行为，已不符合我作为股东的利益期待，我将于下周起，正式启动撤资程序。”
“哗——”
台下瞬间炸开了锅！
撤资！这对任何公司来说都是重击，尤其是对盛闻司那种规模不大、极度依赖现金流的企业，几乎是灭顶之灾！
盛闻司猛地抬起头，脸上是彻底的惊骇和绝望，他张着嘴，像是离水的鱼，徒劳地喘息着。
简思雪更是眼前一黑，差点晕厥过去，被旁边的苏小苒手忙脚乱地扶住。
盛泽晗猛地看向我，眼神里充满了哀求、震惊，还有一丝怨恨。
我无视台下所有的骚动和那一家人的崩溃，微微颔首。
“再次感谢各位。祝大家用餐愉快。”
说完，我将话筒交还给几乎石化的司仪，无视身后瞬间爆发的巨大议论声和投来的各种复杂目光，转身，从容地步下舞台。
王经理立刻迎了上来，额头的汗就没干过：“谢董……”
“这里你处理一下。”我淡淡道，“我不希望无关人等，打扰我离开。”
“是是是！”王经理连声应道，立刻示意几个安保人员过来， subtly 地将试图冲过来的盛闻司和盛泽晗隔开。
我踩着平稳的步子，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。所过之处，人们纷纷投来敬畏、好奇、甚至幸灾乐祸的目光。
走到宴会厅门口时，我听到身后传来盛泽晗几乎破音的嘶喊：“妈！你不能这样！爸的公司会垮的！那是我……”
声音被厚重的门隔绝。
世界瞬间清静。
司机早已恭敬地打开车门等候。
我坐进车里，吩咐道：“回公司。”
手机在寂静中震动起来。
屏幕上跳跃着“盛泽晗”的名字。
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它响了十几声，归于沉寂。不到三秒，再次顽固地响起。
7
看来，宴会厅里的闹剧，才刚刚升温。
我指尖轻划，接通，却没有说话。
电话那头立刻传来盛泽晗急促慌乱，甚至带着哭腔的声音：“妈！妈！你听我说！我知道错了！我真的知道错了！”
背景音嘈杂，隐约能听到简思雪尖利的哭骂和盛闻司气急败坏的呵斥，混合着宴会厅悠扬却格格不入的背景音乐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