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着我的眼神，彻底变了。
王经理腰弯得更低了，声音带着哭腔：“谢董，您看这……”
我没理会他，目光平静地掠过面无人色的盛闻司和简思雪，最后落在浑身僵硬的盛泽晗身上。
“致辞？”我轻轻挑眉，语气里听不出喜怒，“以什么身份？一个在‘别人家别墅做保姆’，连身像样衣服都买不起，来了只会‘丢人现眼’的母亲？”
盛泽晗猛地一颤，脸色由白转青，像是被这几个我轻飘飘重复的字眼狠狠抽了几耳光，羞愤得几乎要找个地缝钻进去。他嘴唇翕动，终于挤出一丝破碎的声音：“妈……我……”
“别！”我抬手，止住了他后面的话，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，“盛先生，这声‘妈’，我担不起。昨天你说得很清楚，我们之间，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，免得彼此尴尬。”
他的脸瞬间涨红，又迅速褪成惨白。
简思雪像是终于从巨大的打击中找回一丝神智，她猛地喘了一口气，尖声叫道：“不可能！这绝对不可能！谢挽云你怎么可能是董事长？你一定是骗人的！你用了什么手段？王经理，你是不是认错人了？她就是个穷鬼！她连泽晗的学费都付不起！”
她语无伦次，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，证明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。
王经理直起身，脸上带着职业化的礼貌，眼神却冷了下来：“盛太太，请您慎言。谢董是我们集团最大的股东，锦华酒店只是她名下产业之一。我不可能认错自己的老板。”
“名…名下产业之一？”简思雪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，声音戛然而止，眼睛瞪得几乎脱眶。
盛闻司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，带着最后的挣扎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：“挽云……这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你……你什么时候……”
“盛先生，”我打断他，疏离的称呼让他脸色更加难看，“我的事情，似乎与你无关了。”
就在这时，司仪的声音再次通过音响响起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和催促，打破了这诡异的对峙：“呃……各位来宾，让我们再次用热烈的掌声，欢迎谢董！”
聚光灯猛地打在我身上。
全场所有人的目光，瞬间聚焦。
我微微整理了一下裙摆，无视身旁那几张惨淡绝望的脸，迎着灯光和无数震惊、好奇的视线，缓步走向宴会厅前方的小舞台。
每一步，都像是踩在盛家人摇摇欲坠的尊严上。
我从呆若木鸡的司仪手中接过话筒，转身，面向台下鸦雀无声的宾客。
目光扫过第一主桌。盛闻司、简思雪、盛泽晗、苏小苒被酒店工作人员几乎是“请”回了座位，他们僵坐在那里，脸色灰败，承受着四面八方投射来的各种目光，如坐针毡。
简思雪的手指死死绞着桌布，指节泛白。
我缓缓开口，声音通过优质的音响设备传遍宴会厅每一个角落，平静，清晰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“感谢各位来宾今天莅临锦华酒店。”
“原本，我并无意打扰这场婚礼的喜庆。毕竟，在我儿子盛泽晗先生看来，我的出现，或许只会‘丢人现眼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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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下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抽气和低哗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