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四点，声乐老师会准时敲响公司宿舍的门，开始两个小时的练声。七点，舞蹈老师接手，在高强度的训练中，林清晏无数次摔倒在冰冷的地板上，汗水浸透练功服，膝盖和手肘布满青紫。下午是表演课、媒体应对课、形象管理课……时间被精确到每分钟，没有任何喘息的空间。
“清晏，眼神！我要的是纯净中的破碎感，不是呆滞！”表演老师厉声呵斥。
“林清晏，你的肢体太僵硬了！你是偶像，不是木头！”舞蹈老师毫不留情。
李铭则会在一旁冷眼旁观，偶尔用不高却足以让人听清的声音说：“想想你妈妈的手术费。”
**出道之夜**，他站在璀璨的舞台上，聚光灯打在他身上，台下是山呼海啸的粉丝呐喊。他完美地微笑，唱跳，眼神清澈，如同公司为他设定的“边疆雪莲”人设——纯净，坚韧，不染尘埃。他成功了，一夜之间，收获了大量粉丝，微博粉丝数疯狂上涨。
然而，光鲜亮丽的背后，是更为严酷的掌控。
**经济压榨**：那份他当初看不懂的合同，如同一条冰冷的锁链。公司以“培养成本”、“包装推广”为由，抽成高达九成。他看似接了不少工作——商演、网剧配角、综艺嘉宾，但到手的钱，在支付了首都高昂的房租（公司安排，费用从他收入中扣除）、置装费（公司指定品牌，费用高昂）、以及李铭等团队人员的分成后，所剩无几。他像一头被不断挤奶的牛，产出价值，却无法享用果实。他省吃俭用，一个背包背了三年，终于一点点攒够了母亲心脏手术的费用。
**精神操控**：李铭和公司高层深谙此道。
“清晏，你能有今天，全靠公司。外面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你的位置，要懂得感恩。”
“你妈妈身体刚好转，可受不了任何刺激。那些无良媒体就喜欢挖黑料，你一言一行都要谨慎，别给公司和你妈惹麻烦。”
“张总很看好你，这次这个酒局，都是业内大佬，敬酒要主动，姿态要放低。得罪了人，别说你，连公司都可能受影响。”
**被迫的妥协**：他开始被频繁地带去各种“私人饭局”。烟雾缭绕中，那些审视、评估，甚至带着狎昵意味的目光，像黏腻的触手，让他遍体生寒。他被迫喝酒，陪着笑脸，听着一些露骨的暗示。第一次，当他试图拒绝一杯明显过量的酒时，李铭在桌下死死按住他的腿，脸上却堆着笑：“王总敬酒是我们的荣幸。”事后，在洗手间，李铭一边帮他拍背，一边轻描淡写地说：“刚才那位是平台方的负责人，他一句话能决定你下一个综艺的命运。清晏，别任性，你妈妈还在老家等着你的好消息呢。”
**妈妈的探望**：这十年灰暗生活中，唯一的光亮，便是母亲。
母亲手术后，身体渐渐好转，回到了空气清新的边疆小城。但她每年总会抽时间，坐很久的火车来京城看他。
只有母亲来的那几天，林清晏才能短暂地做回自己。公司安排的公寓不能久留，他会在外面租一个短期的、普通的小房子。他会亲自下厨，做母亲爱吃的家乡菜。他会卸下所有妆容和防备，穿着最简单的T恤短裤，像小时候一样，把头靠在母亲的膝盖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