教母们走后，房间里一片死寂。梅朵小声哭了：“我想妈妈……”
“闭嘴！”一个叫布琳达的女孩呵斥她，她比我们大两岁，脸上带着被“荣耀”冲昏头的兴奋，“你想害死大家吗？教母说了要保持喜悦！”她用力扯自己的嘴角，笑容僵硬得像面具。
茜尔莎突然睁开眼，看向我。她的眼神里没有了冰碴子，反而带着一丝悲悯，像在看另一个自己。
她没说话，只是无声地动了动嘴唇。我看懂了，她说：“开始了。”
3
第一天的“营养餐”送来时，我以为会是蛋糕或糖果。
可送来的是一个银碗，里面装着玫瑰金的浓稠液体，甜香和永生蔷薇的味道一模一样。
布琳达第一个端起碗，喝了一口，皱着眉：“这是什么？不像蜜糖啊。”
梅朵小口抿了一点，眼睛亮了：“有点像妈妈做的蜂蜜粥，就是……有点涩。”
我端着碗，迟迟没喝。
那液体里飘着细小的透明絮状物，像……像凝固的眼泪。
茜尔莎拿起碗，闻了闻，又用手指蘸了一点，放在灯下看。她的脸色瞬间变了，把碗放在一边，没再碰。
“你怎么不喝？”布琳达问她，语气里带着挑衅，“你想违背教母的话吗？”
茜尔莎没理她，只是看着我：“不想死，就少喝。”
布琳达笑了，觉得她是故意吓人。可接下来的几天，怪事开始发生。
第二天早上，一个叫莉娜的女孩醒不过来。
她躺在地毯上，脸色苍白，嘴角还挂着“微笑”，可眼睛闭着，像睡着了一样。
教母们来把她抬走了，说她“喜悦过度，需要休息”。
可我看见，抬她的教母手套上，沾了一点玫瑰金的液体——和我们碗里的一模一样。
第三天，布琳达开始说胡话。
她抱着银碗，一边喝一边笑：“我要当教母了……王后会给我宝石……”
她的眼睛是空的，笑容却越来越大，嘴角都快扯到耳根了。
茜尔莎想拉她，让她别喝，可布琳达推开她，尖叫着：“你嫉妒我！你是坏人！”
我终于明白，那碗里的不是营养餐，是“麻醉剂”。
它会让人沉浸在虚假的喜悦里，慢慢失去意识，最后把“喜悦本源”彻底交出去——就像把人的灵魂抽出来，喂给蔷薇。
那天晚上，等其他女孩都睡熟了，茜尔莎拉着我，躲到天鹅绒墙壁的角落。
她从怀里掏出一小块黑色的石头，是从哨兵镇带来的“醒魂石”，能让人保持清醒。
“我姐姐，三年前被选中了。”她的声音很轻，带着压抑的疼，“她走之前，给了我这块石头，说如果有一天我也被选中，一定要记住，‘喜悦’不是回忆出来的，是活出来的。”
我愣住了：“你姐姐……她还活着吗？”
茜尔莎摇了摇头，眼泪终于掉了下来，砸在醒魂石上，“她没回来。我妈妈说，她去了‘没有痛苦的地方’，可我知道，她是被那朵蔷薇吃了。”
她擦干眼泪，眼神又变得坚定：“莉拉，你想救你妈妈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