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林默你有完没完？！”秦慕云的耐心显然耗尽了，“我说了顾辰他喝多了，我走不开！你到底想干什么？非要在这个时候无理取闹吗？”
“回来签字。”林默打断她，语气依旧没有任何起伏，“离婚协议。”
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。
嘈杂的背景音像是被猛地掐断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。几秒钟后，传来秦慕云难以置信的、提高了八度的声音，尖利又荒谬：“……你说什么？林默你疯了？！你再说一遍？！”
“离婚协议我准备好了。”林默一字一句，清晰冰冷，“你回来签字。”
“你……就因为我今天没回去过纪念日？就因为我又帮了顾辰一次？”秦慕云的声音从震惊转为一种啼笑皆非的愤怒，“林默！你至于吗？多大点事你就要离婚？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！”
“这是第一百次。”林默陈述，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，只是在重复一个客观事实，“秦慕云，我数了，第九十九次的时候，我给了自己最后一个机会。今天，是第一百次。游戏结束了。”
秦慕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，语气里充满了被冒犯的荒谬感，“林默，你还是不是个男人？为这点小事斤斤计较？顾辰他……”
“我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。”林默冷硬地截断她，“也请你，以后不再用‘小事’来形容你一次次毫不犹豫地选择他而抛弃我的行为。给你半个小时，不回来，协议我会直接寄到你的工作室。”
他说完，不给秦慕云任何反应的时间，再次挂断了电话。
这一次，他没有等待。
他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。衣物、书籍、一些私人物品。他的动作很快，目标明确，只拿属于他自己的、以及有实际意义的东西。那些承载着共同回忆的礼物、合影，他看都没看一眼，如同对待垃圾。
一个行李箱，一个装书的纸箱，就是他十年婚姻的全部痕迹。
楼下传来了急促尖锐的刹车声。
紧接着是钥匙胡乱捅入门锁的哗啦声，和重重摔上门的声音。
秦慕云冲了进来，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噔噔噔的急促声响，带着一身酒气和外面的夜寒。她脸上妆容依旧精致，却因愤怒和奔跑而显得有些凌乱，眼神里燃烧着熊熊怒火。
她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客厅茶几上的那份协议，以及旁边立着的行李箱。
“林默！”她几乎是尖叫着冲过来，一把抓起那份协议，看都没看就狠狠摔在茶几上，“你什么意思？！你来真的是不是？！”
林默从书房走出来，手里拿着最后一件放进行李箱的衬衫。他平静地看着她，眼神像看一个陌生人。
“协议你看一下。财产分割很简单，房子归你，存款我们各自名下的归各自，共同账户里的钱我一分不要。如果你没意见，就签字。”他的语气像是在进行一场商业谈判，条理清晰，没有半分留恋。
秦慕云被他这副样子彻底激怒了，也或许是一丝恐慌开始蔓延，让她更加色厉内荏。她猛地抬手，似乎想打他，但最终只是狠狠推了他一把：“你混蛋！十年！我们在一起十年！就因为这么点事你就要离婚？你还是人吗？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