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有一次,我的“仪式”被一个陌生人打断。那是一个推着自行车、车后绑着擦鞋箱的中年男人,皮肤黝黑,脸上带着劳碌的疲惫。他经常在桥头等活,似乎也目睹过几次我追赶那条狗的情景。那天,当我又一次举起石子时,他忽然开口了,声音沙哑:“小伙子,算了吧。它也没惹你,怪可怜的。”
我愣住了,举着石头的手僵在半空。脸上瞬间烧了起来,是羞愧,也是被冒犯的恼怒。我转过头,瞪了他一眼,强辩道:“它……它是野狗!会咬人的!你看它那么脏,肯定有病!”我的声音因为心虚而显得格外响亮。
擦鞋匠摇了摇头,没再说什么,只是叹了口气,那叹息里包含着一种成年人看透小孩把戏的无奈,还有一种更深沉的、我那时无法理解的东西。他低下头,开始整理他的鞋油和刷子。
他那声叹息和沉默的眼神,比责骂更让我难受。我讪讪地扔掉了石头,灰溜溜地走了。那次之后,我隐约感觉到,我的行为在别人眼里,或许并不像我自己认为的那样“正义”。
夏天在知了声嘶力竭的渐弱声中过去,秋天来了。城里的枫树开始燃烧起红色和金色的火焰,秋风带来了凉意和果实的香甜,一切都显得清爽而富有诗意。唯有“垃圾狗”,它的情况似乎随着季节的衰败而变得更糟。秋天的风没能吹走它身上的污秽,反而让它几乎掉光了所有残存的毛,成了一条真正的、皮肤上布满褶皱和斑秃的“秃狗”。它也更瘦了,行动变得更加迟缓,在秋风中瑟瑟发抖的样子,像一片随时会被吹走的枯叶。
一个秋高气爽的早晨,或许是那高远湛蓝的天空让我的心胸也开阔了些,或许是成长在不知不觉中软化了我心中坚硬的痂。看着它蜷缩在报亭根下,努力将瘦小的身体缩进那一小块阳光里取暖的样子,那个夏天里被擦鞋匠打断的怜悯,以及内心深处一直被压抑的不安,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占据了上风。它只是一个挣扎求生的生命,和这个世界上许多艰难活着的人一样,它和我又有什么深仇大恨呢?那个七岁的伤口,难道要让它支配我一辈子对另一个生命的态度吗?
一种强烈的、想要做点什么来弥补的冲动涌上心头。我走进桥头那家熟悉的早餐店,特意多买了一个肉馅最足、汤汁最多的包子。我想,或许我